那人将她揽在怀里,捂住了她的嘴巴,“小七,你累坏了,快睡吧!”
她不想嫁了,这样的小七,他也不该再娶。
他想要的真相,如今大多都知道了。
虽不曾亲眼所见,但到底亲耳所闻。
只是不曾想到真相撕开之后,竟是这般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这是他想要听的话吗?
大抵不是,不然他就不会仓皇捂住了她的嘴巴。
忽听院外有人低声来禀,“公子,裴将军回来了。”
果然粗重的脚步声近,来人进了庭院,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瓮声瓮气地禀道,“公子,末将无能,又叫那厮跑了!”
那厮,那厮还能是谁,他们口中的此獠。
小七心头一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察觉到自己一直紧紧地绷着。
好啊,好啊,谢玉活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那人仍旧出神,没有说话。
是暗恼,是不甘,还是什么样的心绪?
不管是什么心绪,随他,由他,听之任之,不去管他。
楚人谢玉武功极高,任谁都休想杀死他。
来人很快又笑了起来,“那厮也没捞到好,末将砍了他一刀!”
小七心头一跳,又听那莽夫得意道,“公子看,这上头的血,都是那厮的!末将都没舍得擦干净,专程要请公子过目的!”
借着灯笼的光,能看见那三尺余的大刀上尽是殷红的血渍。
小七心如刀刺,鼻尖一酸,眼泪哗地一下滚了下来。
那都是谢玉的血啊。
那人仍旧默着,没有开口。
裴孝廉又道,“末将砍中了那厮的腿,任是再能飞檐走壁,看他还能往哪里逃!只需再有这么一回,末将必能将他拿下!”
难怪这一夜一直不曾见过裴孝廉,原来他与虎贲一起隐在屋脊暗处,专去伏杀谢玉了。
你想,一个多次栽在谢玉手里的人,必定早就切齿拊心,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怎会不逮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痛下杀手,以牙还牙,去报了这切骨之仇。
良久过去,那人摆了摆手,说起话来亦是无气无力,“去罢。”
那莽夫这才察觉此时情形不对,不敢再多嘴邀功,赶紧躬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