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男孩走进来。
挑染成银灰色的头发,苍白英俊的脸上,一条细细的刀疤从他的右唇挑出去,伤口很新鲜,泛着淡淡的红,他原本长得很文气,但这条刀疤让他文气的脸上多了几分妖冶。
他叫道:“姐。”
“吴昭。”言思隐微抬起下巴。
吴昭坐到言思隐身侧,两人一起面对着墙壁上的那幅素描。
“父亲生前很爱坐在这里。”吴昭问:“我送给两个小宝贝的礼物,他们喜欢吗?”
“谁会拒绝一皮箱的金条呢?”
吴昭大笑起来。
“许修要结婚了,结婚后就会有孩子,盛衡市值千亿,我可舍不得让它落到别人手里。”
“你想怎么做?”
“许立文已经老了,但扶持孙子上位没什么问题。”言思隐的眼神里闪动着邪恶的光芒。“我要你杀了许修。”
吴昭颇感意外的挑挑眉。
“还有什么比自己的血亲弟弟更可信呢?事成之后,我七你三,嘘……不许讨价还价。”
“什么时候行动?”
“当然是越快越好。”
“这么着急?我还以为你爱他。”
言思隐将腕表递到吴昭手上,“他杀死了父亲,也抛弃了我,现在还准备迎娶那个十九岁的芭蕾舞演员,我绝不会让人夺走属于我孩子的财产。”
吴昭接过手表。
言思隐温柔的抚摸着吴昭的脸颊,说:“别让姐姐失望。”
她起身离开,宽大而柔软的裙摆划过吴昭穿着西装裤的小腿。
吴昭举起腕表,凌晨一点半。
凌晨一点半。
许修找到了言思隐家,家里只有张妈在。
张妈开门看到许修,愣了一下,说:“盛先生?”
许修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太太生前,很喜欢看你照片。”
生前?
许修微皱眉头,他已经褪去青涩,十年的商场征战将他锻造成一个不怒自威的人。
张妈却很平静,“太太去杀她弟弟了。”
许修愣住,“吴昭?”
吴昭,吴旻的儿子。
说起来非常俗套,吴昭的母亲本是帮佣,因为某个角度神似顾晚秋,和醉酒的吴旻发生了一夜情,而后又被吴旻无情抛弃,即使她后来生了吴昭。
这个儿子的诞生也没能改变她的际遇,或者说,她和儿子两人一齐被吴旻遗忘在了某个角落里,直到吴旻死亡,吴昭才被人想起。
而此时他已经野蛮生长到了十六岁。
他比自己的父亲更敏感,更疯狂,也更阴毒,十年的时间,他完全替代了吴旻在缅甸的位置,如今已经发展成了比吴旻还要疯狂的大毒枭。
一年前,吴昭联系上了盛驰,同样的,他也联系上了言思隐。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张妈关门前又问了一句:“我听说你很花的,你能照顾好两个小孩吗?”
许修在张妈炯炯有神的注视下,说:“能。”
张妈关上门,门板差点拍到许修脸上。
许修站在门外,他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