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斯,”凯冯爵士疲惫地说,“如果你确实和谋杀盖伊一事无关,请拿出真凭实据,好在审判时洗刷自己。”
维尔斯从窗边回头,“由谁来审?”
“此事当由王室亲自审理。既然国王已死,担子就落到首相头上。”
“我可以要求比武审判吗?”
“我建议你放弃这个打算。”
“为什么?”
“皇后的证据每天都在膨胀。”
“是吗?”维尔斯眨眨眼皮,“你相信我吗?凯冯?”
凯冯露出笑容,“老朋友,说实话我真的不认为,是你害死了国王。”
“我想找人做证。”
“老朋友,现在你受弑君和弑亲的双重指控,怎可能来去自如?”凯冯爵士将手朝桌上一挥,“这里有纸、有笔、有墨水,把证人的名字写下来,我以身为金袍骑士的荣誉向你保证,会尽一切努力将他找到。但开庭以前,你确实不能离开此地。”
维尔斯,“你能准许我的侍从为我奔走吗?就波德瑞克那个孩子?”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把他找来。”
“谢谢你,快去吧,去吧,越快越好!”他踱到桌边,当开门声传来时,不禁下意识地回头道,“凯冯?”
凯冯爵士停步,“什么?”
“这事不是我干的。”
“希望如此,维尔斯,希望如此。”
凯冯走后,维尔斯坐到椅子上,拿起羽毛笔,取出一张空白羊皮纸。
谁会为我说话?他边蘸墨水边想。
许久后,波德瑞克进门时,桌上仍是白纸一张。
“大人。”男孩道。
维尔斯搁笔,“马上把艾黎儿公主找来。告诉她,我又话对她说。找不到她,不准回来。”
“是,大人。噢,不,我的意思是,不找到他,我不回来。”男孩跑步离开。
波德下午没回来,晚上也没回来。
不知不觉中,维尔斯在窗边座椅上睡着了,深夜方才浑身酸痛地醒来。一名仆人端来麦片粥和苹果,外加一角杯麦酒。他边吃边瞪着桌上那张空白羊皮纸。一小时后,仆人回来收走餐具。“你看见我的侍从了吗?”他开口问,对方摇摇头。
他长叹一声,再次提笔。
戴安娜,他写下三个字。看着这三个字,维尔斯咬紧牙关,百感交集。
他不相信盖伊是进食噎死的,最可能作案的是戴安娜。
盖伊当时就把杯子放在她面前。
“最大的疑点在于……她是如何下毒的呢?”
维尔斯不相信皇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害国王,毕竟他们夫妻二人是如此的相爱。
“如此说来,找到她又怎样?哪个法官会相信国王的老婆会毒杀害国王?连我自己也不信!”
突然,监狱的门被打开。
他犹豫着踏进房间,脸上写满忧愁。这名佣兵出身的骑土,穿一件镶银钉的夹克,披一身沉重的骑马斗篷,剑带上塞了一双上等皮手套。
只是看他一眼,维尔斯就露出笑容打趣道,“你架子挺大。”
“若非看见了波德瑞克那孩子,我还根本不来咧。今天我定在史铎克渥斯堡用晚餐。”
“史铎克渥斯堡?”维尔斯从床上跳下来,“诸神在上,你和那儿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老婆的家,”科尔的笑容好似一只叼住羊腿的狼,“后天我就和洛丽丝成亲。”
“洛丽丝。”
漂亮,真他妈漂亮。这下奥莲娜夫人为自己的弱智女儿找到了一个“骑土”丈夫,洛丽丝肚里的杂种有了父亲,而出身低廉的科尔爵士更在王国贵族中迈进了坚实的一步。
“听我说,这无疑是个亏本买卖,那女人分明是个痴呆。”
“我想要天才,就该娶你了。”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等她生下来,我会把她肚子再搞大。”
“她不是史锋克渥斯堡的继承人,”维尔斯摊牌,“她还有个姐姐法丽丝——此人结过婚,迟早会有孩子。”
“据我所知,她结婚十年都没生产,”科尔淡淡地道,“她丈夫不上她的床,专门在外面鬼混。”
“他和山羊鬼混也改不了继承顺位的现实!奥莲娜夫人死后,领地会传给法丽丝夫人。”
“法丽丝死在她母亲之前就不会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