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们兴冲冲的过来找人,居然受到这般待遇。郑瑞当即沉了脸。钱辉怒在心中,没好气的道:“你这伙计,忒没眼色,也不怕给你们东家惹麻烦!”
听钱辉说得煞有介事,伙计将信将疑的端详了一番郑瑞和钱辉。这钱辉衣着料子虽不错,倒也寻常,不过这位少郎君,且不说相貌气度,单这一身上好的江南丝锦料子却不是一般的富户能置办得起的,但也只说明此人出身富贵,至于贵重到何等地步,却不好说。他们店铺能平平安安的开在这北市,那也是有些背景的,等闲人是惹不起的。不过,话说回来,出门在外做生意的,还是讲究个和气生财,能不得罪还是尽量别得罪,若是他真给东家惹了麻烦,挨骂训斥是小,被辞退了,他可没地儿哭去。
“阿吴的确不在这做活了,你们若要寻他,就去北市西北角那一带,没准能寻见。”伙计端正了态度,虽不见殷勤恭敬,到底和气了些。
“那是什么地方?他家?”钱辉问道。
伙计撇嘴道:“那家伙哪还有什么家,连个窝棚都没有!”
“什么意思?这家伙是流民?”
“以前是流民,现在是赌徒!”
伙计掷地有声一语中的,钱辉却白了脸,急问道:“这家伙是个赌鬼?”
“瞧你这模样,不会是借他钱了吧?”伙计幸灾乐祸道,“那算你倒霉,想问他讨债的多了去了,还真不差你一个!”
“你说的北市西北角那一带,都是赌坊?”郑瑞开口问道。
“没错,那家伙天天去那报道,也不怕被那帮债主宰了!”伙计点头道。
“谢了!”郑瑞随口谢了一句,便对钱辉道,“走吧,去那儿瞧瞧。”
两人骑上马便溜溜达达的往西北方向行去。
钱辉仍是一脸懊悔的道:“郎君,那小子与我说他最近日子难过,掌柜的拖着工钱不给,家里还有重病的老母要照顾,若是我不先接济他,他就打算带着妻儿老小回老家过活了……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条线索,哪里能让他跑了,所以……”
“给了他多少?”
“五十贯。”
“一半的赏银呢,还算长点心眼!”
听郑瑞这么一说,钱辉的脸色更苦了,那五十贯可不是小数目,若是农户人家,一辈子的积蓄也没这么多的。即便以往日子还好过的时候,就算是一贯钱,钱辉都要算计着用。可自从跟了郑瑞,在郑记商铺里当了账房,那手头上每日进出的钱货没有上万贯也有上千贯,有时候碰上大宗的交易,那更是几十万贯,甚至是上百万贯的进出。故此,在银钱上,他的眼界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加之自己每月的收入也是不斐,手头上宽裕了,出手自然也就大方起来。
“要是这阿吴真是个骗子……”郑瑞瞥了一眼一脸忐忑的钱辉道,“你自己将钱要回来,要不回来就是你自个儿的事,别指望我当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