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么个理,但没有像现在这么生动,这么平易近人,这不,我这笨学生一听就懂了!”
王三娘望着徐恕调皮的眨着大眼睛,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徐恕亦望着她,望着斜阳下紫藤花架前的她……突如其来的记忆击中了他深藏在心底的封印。
“锦儿,我们多久没聚在这里了?真想念你坐在秋千上陪着我看书的日子啊!”
徐恕眼中那毫无遮掩的思恋仿佛是黄蜂的尾刺,狠狠地蜇了王三娘一下,让她瞬间惊醒。她突然意识到她已是他人妇,再也不是当初那紫藤花架旁荡秋千的懵懂少女,她收起了方才肆无忌惮的顽皮的笑靥。尴尬瞬间又回到了两人之间。
王三娘不知所措道:“天不早了……我,我该回了……”
情感一旦被触动,那便是汹涌的洪水,难以遏制。他不想让王三娘离开,他想让她多陪陪他,哪怕多个一时半刻也好,他的心这样告诉他。
“锦儿!”徐恕听凭心意,冲动的回身喊住了忙着离开的王三娘。
“还,还有事么?”王三娘强自镇定,回身驻足,却不肯与他相视。
“你……”不要走,不过短短三个字,他却在嘴里回味了无数次,他还是不够勇敢。他真是恨自己的怯懦,若非如此,或许她早已是他的妻。但当他一眼看到王三娘发髻之侧那支夺目的白玉梅簪时,他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说完那三个字的权力。
“我……就是想问问……崔芳仪她怎么样了?”
闻得此言,王三娘稍稍舒了口气,她坦言道:“芳仪她在你走后的第二年,由她父亲安排,嫁到了长安,听说对方是个青年俊杰,也算是配得上她。只是她的出嫁并非自愿……她……”
王三娘还待再言,徐恕打断了她,“我知道了,她过得好就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去和母亲道声别吧,想来宴席也该散了。”
走出园门的时候,王三娘偷偷回望,只见徐恕仍旧呆立在花架前,伸手抚摸着随风摇摆的紫藤花,默默不语。
他是不是在回忆他们一起在紫藤花架下度过的日子呢?
王三娘猜测着,心中酸酸涩涩的难受;她当真不喜欢这种感觉,倒宁愿是别人辜负她,即便再不痛快,也可以理直气壮的选择遗忘;而面对这么一份深厚的情谊,她既不能接受,又不能遗忘,却最是煎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