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数月?”王三娘心中瞬间略过无数揣测,急问,“可知到底几个月?”
“这位娘子身形纤弱,怀胎数月却不显怀,但依某之见——”仵作肯定道,“当有四五个月了。”
“四五个月……”却是王伊莲嫁与来俊臣之前,那么,这孩子定然是段简的了!
莫非……
王三娘又问:“她当真是自缢而死?”
仵作摇头,伸手翻动了一下王伊莲的脖颈,“你看这里……”他指着脖颈前后一圈,“还有一条更细更深的勒痕!”
“这是何意?”王三娘瞬间捏紧了拳头,“她……她是被人勒死的?”
“先是细绳勒脖,再用粗绳吊挂。”
“所以,是有人先勒死了她,再伪造成她上吊自杀?”王三娘瞬间明白过来,又问,“这条勒痕可是与她身上的鞭痕一般粗细?”
得到仵作的肯定后,王三娘不禁暗恨,定是那来俊臣干的,他杀了王伊莲,却栽赃给卫遂忠,对外说是王伊莲因卫遂忠言语羞辱才上吊自杀,却是在给自己掩饰罪行!
“这个畜生!”王三娘怀着满腔怒火推门出去,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来俊臣!
仵作将方才的检验结果又与王家夫妇和徐恕叙述了一番。
三人震惊过后,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叔父、叔母,是何打算?”在院中冷静了片刻后,王三娘回身问王庆诜与李氏。
王庆诜一脸颓丧,“还能如何打算,那来俊臣岂会承认!何况他如今正受陛下重用,便是他承认杀妻,陛下未必会将他如何!”
王三娘又将目光投向李氏,李氏依旧是哭,那哭声里却没了起初质问来俊臣时的勇气与不甘,只余下了认命的脆弱与悲痛。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王三娘还是忍不住替王伊莲感到不值。
“你们可知,伊莲姐本可以摆脱这桩婚事!”王三娘将那日与王伊莲密谋逃婚的事和盘托出,瞧着王氏夫妇双双震惊的模样,王三娘苦笑道,“女尸、桐油、车马、时辰……我算好了一切,只要她点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洛阳!”
“可那日,她却对我说,她不走了!”王三娘红着双眼看向王氏夫妇,“她说,若她走了,便没有人替她的父亲与来俊臣说情了!只有她嫁过去,那来俊臣看在姻亲的份上,才会放她的父亲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