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章海柱瞪大了双眼,就先生那懒狗……小白哥这谎撒的,可怎么圆呢?
“你胡说!”庄乾毫不犹豫地出言反驳,“乡志可是要从地理风物、民俗历史等多方考量,非耗费数年心血不可编写,白也一个外乡人——”
“今茶陵之境域,自古为滇南之辖内。自我朝立国至神和二十三年,乡治之所,以至县级官署,均设于此,故于历代史志中载述颇丰……”
随着白哉诵出文章,庄乾张大了嘴巴,下巴仿佛脱臼一般无法合上。
他僵硬地转过头去,果不其然,教习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其他人或许不明就里,可他亲手接过这份乡志时,曾草草翻阅过。
此时白哉口中诵读的,正是他手上这份因为震惊而被折皱的书稿!
就凭借刚才那草草地瞥了几眼,就把整卷乡志整整数千言给背下来了?
绝不可能,他一定只是记住了前面的几句,想借此吓退我。
没错,他在唬人!
庄乾手忙脚乱地将揉皱的书稿摊开,一字一句地比对过去,可脸色却愈发阴沉。
“环陵皆山,其上有茶,茶之品,可称百乡之首。故曰:地不以山川远近,茶不以发之先后。芽叶如纸,其色青白……”
一字一句竟与手中所录文章完全一致!
这世间难道真有过目不忘之人?
此刻,再谈这篇乡志是谁所作已无意义,不过是互相扯皮罢了,与过目不忘的才能相比,一篇乡志显得微不足道。
更关键的是,他作为书生的心气已经被白哉重挫。
庄乾有气无力地叹道:“够了,别背了。”
“……茶陵故此得名。”
眼见庄乾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另一名青麓门生又站出来攻讦:“我观白先生学问尚可,但却德行不足,不然怎会教出你这样的学生?身为儒生,每逢佛节便溜进寺庙,摆出摊位,收钱替佞佛的村中愚妇抄写佛经。你提笔之时可曾想过自己身为儒家弟子,却作释门经书?当真毫无门户之见!”
白哉不假思索,从容应答:
“夫万象森罗,不离两仪所育;
百法纷凑,无越三教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