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去了!”顾云瑛已经等得心急如焚,眼看下一个节目就是白哉主演的傩戏了,赶忙把他推进戏房中更衣上妆。
傩舞结束,在观众们期待的眼神中,压轴的傩戏拉开了序幕。
“有酒且醉某多潇洒,哪顾荆棘道路差。一坛美酒俱饮下,酒保!快把美酒献与咱。”
平时都是书生打扮,如今的白哉却是一副袒胸露腹,佯狂不羁地形象出场,场下的喝彩和口哨声顿时响作一团。
看着白哉一身短打劲装,露出手臂上纹理清晰的肌肉线条,再加上若隐若现的腹肌,幕布后随时准备入场的陆稚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是犯规吧!这肯定犯规了吧!
她瞟了眼一旁目不转睛双眼放光的顾云瑛,果然,什么粗布麻衣更符合人物形象,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那沟壑分明的腹肌之中也,何其狡猾的女人。
陆稚然在心中狠狠地批判着白哉卖弄男色的行为,直到该她出场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进入状态,捏起兰花指的架势,一边叹气一边扭着云步入场,口中吟道:“观音庙里将难诉,我入凡间探疾苦。三害祸世人皆怖,一蛟一虎一周处。”
开场白唱罢,她以袖遮面,作神女叹气之状:“唉,怎生得了,看来不成世道了!”
一个是布衣钗裙,一个是粗麻短褐,可两人都生的太过漂亮,就算披块布在身上也是极为养眼。此刻戏台相遇,当真如神仙眷侣一般,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台下众人看得痴了,一时间都忘记了鼓掌。
顾云瑛在幕布后更是全程姨母笑:“嘻嘻嘻,表姐?真当我这二十几年的米是白吃的。台架子我都给搭好了,剩下的全靠小白自己了。你说是吧,阿豪?”
身边戴着虎妖面具的戏子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你平时活泼劲儿呢,今天怎么死气沉沉的?”
顾云瑛有些诧异,只以为是紧张了,转头宽慰道:“就按平时的演出来就行,不必紧张。”
身边那人依旧是点点头,并不言语,他藏在衣袍里的双手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兴奋,在无人瞧见的角落颤抖不止。
戏台上,白哉扮演的周处听到了叹气声,走上前去问道:“兀那婆娘,你因何在此长叹?”
“你走你的路,我叹我的气,与你什么相干?”
陆稚然娇俏地翻了个白眼,让白哉确信这个是本色出演。
“你在此长叹,又言不成世道,岂不知此间十里八乡皆是我罩?姑娘貌美,想是被人欺侮,不妨说来,本大爷替你解忧!”
“多谢壮士美意,只是我纵然讲了出来,你也不能奈何于他呀。”
“唉,好恼人,只管讲来!俺生来铁骨与铜筋,惯打人间抱不平。你快把实言对某论,他就是真神仙,恶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