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眉眼之间却又几分像,也是出众的身高。只是那眸子不再有那分神采而身形也胖大不少。
沈括起身想要快步去迎,却又有些犹豫。正在此时,官府净街的锣声响起。
锣声响过,却见集市外几十匹高头大马缓缓过来,马上骑士都带着弓箭腰刀好不威风。大相国寺山门旁皂衣护卫纷纷下台阶两厢拱手迎接。马队后面有四人举着回避牌,再后面是一顶四人抬的轿子,这顶轿子倒不甚出奇。只是仪仗有些出格,轿子后面又是紧跟的马队。
沈括也见过大官出行,气派大的也有,但是有骑兵护卫害带着马刀弓箭的没有。他心想,如此大排场必然是枢密使狄青大人回“府”了,狄青乃是边将出生,出行自然不是衙役开道,自得有些武将的气派。
他稍一转脸看到咫尺外怀良和尚,却见他方才还有些醉眼朦胧,此刻眉宇凝起,恶狠狠盯着那轿子到府门口,众护卫将轿子围的水泄不通,看不到什么了。
片刻后,这邋遢肥胖的中年和尚转过头来,凌厉眼神已失,已然恢复平和与慵懒。这才不期看到沈括。
两人只对视片刻,都观察到对方神情微微变化。这胖大和尚显然不是寻常人,他似乎已经从记忆深处找到了什么。
“怀丙师傅。”沈括双掌合十道。
“哈,你便是当年那……”他走过来有仔细打量沈括,“那打破砂锅追问到底的小童?”
他已然认出了沈括,这是何等骇人的记忆力,当时沈括不过十岁,相隔十四年,外形上自然相差极大。
“正是。学生公务进京,便想着拜见老师,求解十四年前木塔上双球坠地之问。”
怀良和尚大喜过望,抓住沈括手臂往铺子里带:“先坐先坐,小乙,切一盘肉来,我与这小哥有大缘分,得喝两杯。”
“大师傅,只有冷猪肉了。”
“聒噪什么,先切一盘来。再去隔壁赖婆婆那里取些时令果蔬按酒。”
“好嘞。”
两人就在这铺子里坐下。大和尚将酒葫芦打开先倒了一杯给沈括。
“怀丙师傅好记性,还能记得我。”
“少年成长,外貌自然变化极大,然而神色却少变。我虽不是过目不忘,记人却极分明。”
和尚说着自斟自饮连喝了两杯。
“大师傅……”
“你问我当年木塔上的疑问?我便只能告诉你,凡重物下落,不论鸿毛或铁锤皆同速。”
“轻重同速?”
“此事先不细论。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我记得当时你自报家门乃是世家子,若没记错是……钱塘沈家,当时父亲知明州府而入京述职,便暂住在世交的司天监春官杨大人家?”
“正是。如今杨大人已然是司天监少卿了。”沈括必须赞叹怀丙这记性。十四年前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你今年也该二十四岁。”
“正是。”
“当初一别时,听你发愿要游历天下?”
“确实游历过不少地方。”
“这十数年可曾进过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