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3 / 4)

他甚少自称本尊,如今这样说,显然是真的怒了。

在化神期的威压下,不过金丹的濮阳文英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还是季长老站起身,向容洵一揖:“文英性子急,还请掌门见谅。”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濮阳文英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算是揭过了此事。

容洵也没有耐性再与她浪费时间门:“如今少虞也来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濮阳文英闻言,有找回了几分底气:“我此行来,是为向容掌门讨个公道!”

“你的好弟子容少虞,今日竟然敢对我侄儿动手,还险些伤了他!烈儿可是我兄长的独子,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她容少虞可担得起责任!”

濮阳文英和濮阳烈的父亲并非亲兄妹,但同出一族,称一句兄长也不算错。她这样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容洵听完,挑眉看向濮阳烈:“濮阳公子不是已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吗?少虞前日才刚刚突破筑基,怎么会伤了他。”

太上葳蕤筑基之事,他当然是从濮阳鸾那里得知的。容洵拉不下脸来对弟子道歉,只能从濮阳鸾口中知道太上葳蕤的动向。

濮阳烈不免有些难堪,在动手之前,他全然没有想过自己会说给镜明宗这个最没用的大师姐。

“自然还有那个濮阳鸾!”不过转念,濮阳烈便找到了借口,濮阳鸾竟然敢管他的闲事,也该受些教训!

濮阳文英听罢,柳眉倒竖:“容掌门养的好弟子,在欺负人时倒是齐心得很!”

她说话这样不客气,容洵却笑了笑,缓缓道:“多谢濮阳夫人夸奖,本尊门下弟子,理当如此。”

她哪里是在夸他们!濮阳文英被他这话气得呼吸一滞。

“容洵,依照镜明宗门规,无故伤人,该鞭二十,禁闭水牢三日!”她开门见山道,余光冷冷地觑向太上葳蕤。

容洵的神情不由冷了下来:“这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罢了。”

“今日目睹此事的不止一人,你尽管传唤他们来问便是!”濮阳文英应声道。

容洵沉默下来,若是少虞和阿鸾当真无故伤人,即使他是镜明宗掌门,在濮阳文英面前,也很难袒护她们。

他不免有些为难。

以濮阳烈的身份,容洵不可能强行施法窥探他的记忆,那么今日发生过什么,能作为佐证的,便是旁观者所述。

“容洵,今日之事,你必须要给我濮阳家一个交代!”见他不言,濮阳文英带着几分得意道,“否则濮阳家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容掌门若是下不了手,不如由我来代劳!”濮阳烈开口,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一张原本还算端正的脸,看上去令人厌恶。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濮阳烈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在他对面,太上葳蕤缓缓收回手。

殿中众人谁都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一时来不及阻拦,濮阳烈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左脸顿时高高肿起。

显然,太上葳蕤丝毫没有留手。

打得好!容洵在心里暗暗叫好,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你——”濮阳文英瞪着太上葳蕤,气得胸口起伏,却说不话来。

她转头看向容洵:“你可看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都敢对烈儿动手!”

容洵偏袒道:“少虞脾气急,不过是一个巴掌而已,堂堂濮阳氏的公子,还会计较这种小事吗?”

濮阳文英气结:“容洵,你当真不惜得罪我濮阳氏,也要包庇自己的弟子?!”

“我师姐不曾做错事,又何谈包庇!”少女清脆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

容玦常来镜明宗,住的都是当年他母亲的弟子居。花田中,他坐在案几前,身旁红泥小炉中滚着沸水,他抬手,斟水煮茶,姿态风流。

“容师兄。”濮阳鸾带着容貌娇美的少女走入花田,俯身向他一礼。

容玦没有起身,他看了一眼濮阳鸾身后低着头,显得有些怯懦的少女,含笑道:“阿鸾行如此大礼,可是有事要求我?”

濮阳鸾起身,微赧道:“果然瞒不过容师兄。”

容玦笑了一声,示意她坐下:“不急,先尝尝我刚煮的茶。”

濮阳鸾蹲身跪坐在他对面,捧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抬眸笑道:“师兄的茶果真是极好。”

容玦失笑:“每一回,你都是这般说的。”

濮阳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确分辨不出什么茶水的好坏。

见她眉宇间门隐隐带着焦色,容玦放下茶盏道:“阿鸾急着来寻我,所求是为何事?”

濮阳鸾见他提起话头,连忙将今日发生的事尽数告知于他。在听到太上葳蕤轻易将濮阳烈按进水中教训时,容玦微垂下眸,掩去眼中暗色。

将事情原委道来,濮阳鸾顿了顿,正想着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容玦已然开口:“阿鸾所求之事,便是因为这位姑娘吧。”

濮阳鸾点了点头:“赵月姑娘父母双亡,如今无处可去,偏偏濮阳烈……我想请容师兄,将她带回容氏。”

容玦看着弱质纤纤的少女,叹了一声:“若她随我前去容氏,岂非只能做个奴婢,如此……”

不等他将话说完,赵月已经跪了下来,向他重重叩首:“阿月如今无处可去,请仙长收留,便是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见她如此,容玦笑了笑,似是完全不曾察觉她身上的异常,温声应了下来。

濮阳鸾松了口气,自己贸然将赵月领来,实在冒昧,好在容师兄并不计较,还不吝出手相助。

解决了这桩心事,她神情轻松了许多。

正在这时,头发灰白的老仆远远走来,上前对容玦恭敬一礼:“老奴见过少主。”

他少年时为容玦祖父所救,从此做了容家管事,到如今已经有几十年。两月前,因为太上葳蕤离开,容玦应容洵所求,让他前来镜明宗,代容洵处理门中俗务。

老仆视容玦为主,听闻他来了镜明宗,特意前来拜见。

容玦连忙起身扶住他,又请老仆坐下,关心起他在镜明宗的近况。

说话间门,老仆便提起方才濮阳文英与道侣一起,带着濮阳烈,气势汹汹地往日月殿去了。

濮阳鸾当即变了脸色。

“糟了!”她站起身来,“濮阳烈一定是因为今日的事去找大师姐的麻烦了!”

濮阳鸾匆匆向容玦拜别,随即飞身而起,向日月殿的方向赶去。

“这是怎么了?”老仆有些不解。

“大约是惹了些麻烦。”容玦看了一眼赵月,忽而道:“我也当去日月殿一趟,便请赵姑娘在此稍候。”

赵月连忙躬身,姿态乖顺:“是,少主叫我阿月便好。”

“好,”容玦笑意微深,“阿月。”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那双眼看着人时,总会让人觉得很是深情。

赵月微微有些耳热,心道,这个容家少主,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容玦不知她心中所想,起身与老仆一道离开。

却说濮阳鸾刚到日月殿外,便听见殿内濮阳文英咄咄逼人,她快步走上台阶,口中高声道:“我师姐不曾做错事,又何谈包庇!”

见她前来,濮阳文英冷下脸来,质问道:“你与烈儿同出于濮阳氏,你怎么敢帮着一个容氏奴仆出身的婢子对他动手!”

“濮阳夫人,我师姐什么出身,尚且不该你来置喙!”一向温柔的濮阳鸾忽而冷下脸来,竟然震住了濮阳文英,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今日之事,并非师姐故意伤人,是濮阳烈对师姐出手,她才会反击!”濮阳鸾说着,取出一颗留影珠。

濮阳烈见此,不由瞳孔微缩。

一道灵光闪过,濮阳烈挥刀劈向太上葳蕤的画面,便现在整个日月殿中。

留影珠中所现,足以证明是濮阳烈先动的手。他自背后出刀,众人都能看出,若非太上葳蕤反应及时,这一刀只怕会让她当场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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