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我们在做例行询问，这对你很重要。”他以语言暗示她屋里四个摄像头的存在，“我只是需要把问题问完，好吗？”

他对面的年轻女人抱起双臂，发出一声哀叹，每个音都咬得极重，“‘我为什么不在家等’，因为我在家里待太久了，需要透透气。”说完，她放下手，沉默片刻。

等她再看过来，友善而和谐的脸又出现了。

“抱歉，医生，我最近压力有点大。”林唯一笑着挪开了目光，“我家那套设备太老了，我好几天没上线。”

“你以前提过，老式的外置运动捕捉，全称是什么来着”

“二手的漫游者x。老款的外置ir产品，每次上线都要花半个小时调试参数，差不多要跑跳一公里的量。”

“我记得这种设备已经没有维修服务了。”

“是啊，只能在‘一些’地方找找部件自己发挥，当修理工抢救一下，再过几年就彻底报销了。”她盯着盘里的干果，“不过到时候我应该能买得起二手的新款。”

“这么说来，你的工作没有变动吧，都顺利？”戴维斯沿着表格旁边的事项，决定打乱一下顺序，她表现得这么自然，反而令他讶异，心底隐约有股不安。他工作了这么多年，预感从来没出错过。

“还是在干网络捕手的活儿——我只找完全合法的东西——搜索引擎缩水后，越来越多人都懒得自己动手找东西了，生意多，竞争也很激烈。”

之后的谈话都很顺利，今天只是开头不畅，戴维斯也放松许多，之前隐约的异常感也烟消云散。等完成例行的询问，距离结束还有四十多分钟。

“上次我们讲到哪里了？你问完了吧？”

看到他收起表格，对面的大女孩兴奋起来，她乐于展现自己，不过记性有时很差，需要别人提醒。

换做平常，他们会聊很多东西，就像真正的心理医生和患者一样。大部分时候，都是林唯一在说，他听，偶尔附和或者讨论。

不过今天他得把事情先说了。

“等一下，”戴维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虽然是面对工作对象，毕竟认识了这么久，在他看来林唯一就像侄女似的，还是有点不舍。“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的工作要调动了。”

林唯一愣住，“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