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吹。
雪,未停。
西宁县东西方向的一处官道,两人骑着两匹大黑马在这冰天雪地里狂奔。
其中一个身材略显单薄之人落后一个身位,背上插着一支羽箭,鲜血顺着羽箭渗出,将背后的衣服染红了大半。
“大元哥,我不行了,你快逃吧!”
“要走一起走!我答应过婶婶,怎么把你带出来就要怎么把你带回去!”
两人身后,尚有数位身着黑色斗篷之人,脸上带着黑色面具,半张脸被遮住,身下俱是高大健硕的枣红马。
训练有素,行进如一。
那唤作大元的青年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了,再这么追下去,他们恐怕一个都走不了。
他一把勒住缰绳,说道:“大明,回去告诉你嫂子,我潘大元对不住她了!让她不要替老子守寡,找个人嫁了!”
不等大明反应过来,潘大元抽出大刀,刀背一把抽中大明身下大黑马,大黑马吃痛,奋起蹄子狂奔。
潘大元眼神决绝,头也不回,举着大刀掉头向那些黑色斗篷人杀去。
“大元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嫂子的,绝不会让她守寡!”
“滚!!!”
那数名身着黑色斗篷之人眼见潘大元杀来,胯下骏马没有半分停滞,依然勇猛向前,并在同一时间抽出马鞍间的机驽,瞄准潘大元。
“杀!!!”
······
西宁县东西方向的某处官道旁,几间茅屋孤零零的立在风雪中,屋檐下搭着一座凉棚,凉棚下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大大的“酒”字。
屋内炭火燎烤,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摆着一张桌子,每桌都有一人。
一人长脸、鼠目、尖嘴、猴腮,唇角两撇小胡子如猫须横翘起来,样貌猥琐,却是锦衣华服,腰缠玉带,一副富家翁的装扮,任谁见了恐怕都会叹一句“可惜了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
一人脑袋无毛,眉骨鼻梁间斜刺里多出一条刀疤,颌下半寸长的黑色胡须如钢针根根倒立,身上裹着一件脏乱的羊皮袄,腰间悬挂着一口圆月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