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辉喝多了酒,有些兴奋,立即接过话来“没错,这是大鼻子的熊枪。他们说是能猎熊,实际什么猎熊,就是枪熊。一共十七个大鼻子,都给捅了,十七杆枪,都落我们手里了。结果就一杆快枪,我兄弟配着呢,剩下都是这熊枪。”
张雨亭连咳几声,都拦不住张景辉,赵冠侯在旁笑道:“大队长快人快语,佩服,佩服。敢杀铁勒人,夺他们的枪,这是真正的好汉,我敬二位。”
“好汉不敢当,不过是铁勒人非要他们的老百姓到咱们的地盘上种地,把原本的地主都赶走,换成他们的人,就算是绺子也干不出这事。我看不过,撺掇大哥干了这一家伙,离我们这三百里地,十七个大鼻子,我自己就攮死四个,要是铁勒人有啥话,冲我说。”
见张雨亭扛下此事,赵冠侯挑起大指“好,这是真正的好汉,赵某佩服。实不相瞒,我也是江湖出身,津门掩骨会的混混,再后来入的漕帮,跟两位虽然不是同门,但却是共祖,都是达摩老祖的门人子弟。最佩服的就是敢作敢当,讲义气够朋友的,这酒喝的敞亮。来,干!”
这顿酒足足喝到太阳落山,桌面上横七竖片,张景辉派人扶着赵冠侯回房,又问道:“大人,您看刚才唱二人转那个娘们怎么样?我让她来,给您单唱一段?”
“算了吧,我刚才都没顾上看她,不管她咋样。我这挺好,你别管了。”
这客房是会长家的客房,极是宽敞,孙美瑶的酒倒是没多,从外头进来,伺候着赵冠侯喝茶。见他神智清醒,似乎也没醉,这才略微放心。赵冠侯笑道:“我一多半的酒,都洒在了衣服上,可惜了一件袍子,回去就得扔了。今晚上,你等着看,有热闹。”
“热闹?是那个唱二人转的?她刚才眼睛乱飞,说不定一会自己就进来了。”
赵冠侯笑着在孙美瑶轻轻一捏“那我还得把她扔出去,她哪比的上我的太太。我是说,今晚上,应该有客人过来。如果这一宿都没人来问咱,那就证明这帮人脑子不开窍,就得给他们来点厉害的,让他们清醒一下。”
“敢杀洋人,胆子确实不小,怪不得敢劫贡品。这伙人不知道本事怎么样,如果真能帮着咱们打铁勒人,倒是个助力。可是我看张雨亭,不是个省油灯,整个八角台,现在多半是他说了算。客将篡了主将的位,跟他共事,得要防着一点。”
赵冠侯笑道:“这样的人,对咱有用。若是只会打仗的将军,就是老徐的臂膀,有了他,老徐就更不喜欢用我。可是像张雨亭这种人,既有野心,又有本事,老徐不会太喜欢,既要重用,也要限制,我可以用他砍人,也不用防着他跟我抢食。再说在这里养一只老虎,其实不是坏事,我们又不能总住在这里,在这里养一只虎,比放一只羊强。”
孙美瑶似懂非懂,但是知道要有客来,就不敢亲热,早早的坐在一边,仿佛真是在谈公事。约莫到了九点钟左右,房门外,果然响起几声敲门声,张雨亭怀里抱了个木盒,正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