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进了魏舒华的寝宫后便再没出来过,放言一切人手皆交给裴江羡调用,务必查清雷暴劈亭的真正原因。
此事若落在普通人身上,或许可用天灾人祸四个字概括,可若是降在太子身上,一切就该打个弯来看,未必不是有心之人捣鬼。
今夜太子府上空惨叫声连连,一盆接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几乎要流干一个女人全身的血液。
太医都将脑袋悬在剑锋之上救治,用尽毕生所学却也没能留下这个孩子,月上正空时,太子妃惨叫一声,产出一个婴孩,却从降生就没了气息。
是个死胎。
近七个月的男孩,面孔身量皆像他的父亲……
太子双目含血,抱着那个孩子不肯撒手,双膝软下来,跪倒在太子妃床前,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一遍又一遍叩问神灵。
“子恒一生不曾做过愧对良心之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他抱着那小小的,还温热的身躯,很想问一问诸天神佛。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惩罚他?
好,无论什么,他都认罪,只求能保下他的孩子……
可一切都是枉然,人死不能复生,他的嫡长子终究慢慢在他手上凉却,变成一具尸体。
所有的痛都将化成恨意,他平静却疯魔地唤来了人。
“告诉裴江羡,给我查清楚查明白,我不信什么天神降罪,只信事在人为!”
毕竟觊觎这把太子宝座的人太多了不是吗?一个没有子嗣的太子,又能在这个高位上安坐几时呢?
只要他一倒台,这世上总会多出几个高兴的人。
大雨铺天盖地,困住的不仅仅是一双普通父母,更是未来的君王和国母。
铁锯的声音暂时击碎了太子府的阴沉,将这黑暗撕开了一道口子,管事的内宫监胡乱擦着满脸的雨水,扬声回禀道:“这柱子奇怪,怎么都锯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