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其中一个岗亭里的哨兵高声喊道:“口令——”
束维占一下子慌了神儿,他把看口令记口令的事儿完全忘了。
由于路上与束维占对话,梦独略有分心,也把要回答上一岗哨兵口令的事儿忘了,好在他还没有把口令彻底忘到脑后。他定了定神,脑子飞速地转动着,那两个他渴望的字眼儿好似跳到了他的眼前,高声回答道:“雄鹰!”继而又高声喊道:“回令——”
岗亭里的哨兵答道:“飞翔!”
交接岗哨兵之间的对答完全正确无误。
按照严格的交接岗礼仪,梦独站在了哨位上,与束维占不远不近地面面相对着。当然了,由于警戒任务的性质,他们不能老是站在哨位上不动,他们需要轮流肩背钢枪在停机坪周围进行巡逻,查看有无可疑的动静。
站在哨位上的梦独,虽然注意力高度集中,但时间长了,还是无以自控地分神,此刻,他不由想起了束维占在来哨位路上提到的“想家”的话题。
不要说新兵想家,就是很多老兵,不是也经常想家吗?特别是到了重大节日的关口。虽然已经离家三个多月了,虽然现在是临近春节的日子,可是他梦独,却依然没有生出思家的情怀。
梦独每日里将自己投入到摸爬滚打的训练中,投入到连轴转的站岗放哨中,如果不是束维占提出“想家”,他几乎快将“家”抛到脑后了,也几乎快将那个女人苟怀蕉抛到脑后了。
梦家湾没有人知道他的这种异乎寻常的与家乡、与所谓的亲人之间的感情状态,如果知道,他们只会众口一词而不问青红皂白地谴责他,詈骂他,而决不会试着去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