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过三五句,嘴上语气虽然还和善,但孙晓芳分明可以看到姐夫的脸颊肌肉在抽搐。
没说的,肯定是在心疼问事儿还得给律师费了。
当天中午,那个裘律师被李盛请到了公司,在附近的大酒店好生搓了一顿,封了个红包意思一下,然后问了一堆问题。
“裘律师,这事儿是这样的,我问了给这个项目出图的城乡改造设计院,他们的设计师都支支吾吾也说不清他们图上用了啥专利技术——就是同样的施工结构,我是做老了项目的,这种写字楼也不是第一次盖,原先怎么就没遇到人碰瓷呢?
所以我怀疑那个原告、叫啥冯见雄的,是不是讹咱呢?我派人了解了一下,原告的代理写的是金陵师大法律援助中心,专业律师都请不起,那个冯见雄本人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而已呢!”
李盛平时说话是没这么雷厉风行的。
但既然跟裘律师说话要收钱,他也封过红包让对方卖个交情不走公账了,这自然要长话短说。
相比之下,裘律师说话就很一字一顿、慢条斯理了:
“案子涉及的项目、技术,我要全部了解一下才行。李老板,你别急。我估计这种案子就算要授权费,也不会高的。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个技术这两年已经有人开始用了,不是第一次,我也会帮你看看能不能再找专代事务所的朋友宣告无效掉。不过那也是要费用的……”
“还要费用?不是律师费都包在里面了么?”李盛一听费用,又急了。
“李老板呐,一码事归一码事,律师事务所,管律师的事儿。专代事务所,管专利代理人的事儿。你要的不仅仅是我帮你打官司、调解,还想要我把对方的专利废掉,那可是两码事啊——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找了专代事务所的哥们儿,如果真把对方的专利宣告无效了,那以后如果对方还想再用这个专利来告你别的工程也侵权,就不可能了。这是釜底抽薪、一劳永逸的事情啊!这点钱花得值!”
“老子都知道这个坑要掏授权费,这辈子都不会再在盖房子的时候用这种设计了好吧!又不是啥效果好到爆炸、外观漂亮到没得选的牛逼设计!下次我绕开不就是了!
真要是釜底抽薪了,那也是在为同行义务劳动,帮其他下次也跳到这个坑里的同行预先填坑好吧!真这么干了我才是大傻驴呢!”
李盛的内心,如此嘶吼呐喊,当然这番话是不会说出来的。
而且,毕竟多个选择多条后路。
哪怕再不想掏钱,他还是不介意先询价了解一番“如果真准备这么干,要花多少钱”的。
“我估计,咱这边律师费,加上对面专代事务所的钱,最多也就三万块出头,李老板,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裘律师撂下这句话,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