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天天抱着老婆睡懒觉,哪来的什么恙?倒是一见你这模样,身上倒有些痒痒,柳七一指身边,“三朗,这位乃是宗谅兄。与我一道来的。”
这时候李清才注意到厅里还有一人呢,形容比柳七还要不堪些,柳七脏是脏,怎么都有个帅哥的底子在,这啥宗什么兄的,不帅的人就该讲究些体面才行,不知道做客第一印象很关键么?
李清连礼也免了,拉开和二人的距离,大声叫道:“小哥。赶紧叫些庄丁们过来,把这两人给我扔到浴盆里去,身上的衣服拿去烧了,另外叫丫鬟在厅里熏上些香,难闻的很。”
大声说话就得大口吸气,一吸之下李清差点把昨晚的饭吐出来,赶紧又退后两步,几乎到了门边,跟柳七一同前来的人挣扎着似乎还有些话说呢,李清一摆手,干脆跑到门外去了。
再看到柳七的时候,连李清都叹息了一声,也不知柳七这段时间究竟去干什么了,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以前穿啥都好看的,现在一身文士装都有些掩饰不住颓像,不过这样也好,应该让谢大娘来瞧瞧的,如今咱李清似乎都差不多要比他帅那么一点点了。
柳七自有换洗衣服在水云庄的,而那位宗谅哥们身形别说和柳七比,与李清相较都要矮胖上许多,安小哥一时也找不到合身的衣服,不知道从哪弄了套下人的服饰给他换上了,不过李清倒不计较这个,一见二人洗了过来,招呼着赶紧入座吃东西罢。
柳七几次想要开口,都给李清的手势止住了,别急着说,这也算是回家了,啥话都可以从长计议的,还是先吃东西罢,一看宗谅吃东西的架势,就知道这两人怕是好久没怎么好好吃过了。
“三郎,柳某不辞而别,却是别有原因,还望勿怪。”总算是缓过气来,也吃了些东西下肚,柳七将箸放下,端起酒杯对李清笑道。
这话见外了,李清还真没见外过,考试落榜的心情也可以理解,连张先那么脸皮厚的人都知道躲几天不见人,何况心高气傲的柳七?只是柳七哥这一向在何处发财?我李清可是连弄玉台都叫人去找过了。
柳七也没急着说自己的去向,却是将身边这人向李清介绍,“三郎,这位乃是宗谅兄,与希文兄同年进士,宗谅兄,这位便是希文兄时常提及的李三郎,今日二位初会,可是要多亲近些才好。”
原来也是一个进士,不过怎么瞅这模样也不像当官的,李清只是微微拱拱手便又追问柳七这一向究竟是去了哪里?
那位宗谅见李清不太放他入眼,神色有些不豫,只是在人家府上也不好发作,再说水云庄的饭食绝对的可口,也不想想,几乎媲美皇宫大内了,厨娘可是雷允恭安排来的。
柳七的去向却是无需多少口舌解释,一考完就觉得没戏,多少觉得无颜回来见李清的,一时兴起,便跑去找范仲淹了;李清更觉得奇怪了,去找范仲淹没啥,他们两人历史上便是交情不错的,可范仲淹大小也是个官啊,至于把你虐待的像个掏煤的么?
这要问来,可真是话长了,短短的几个月。范仲淹居然又换官了,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盐仓监,成兴化县令了。
兴化在啥地方?那地方产煤么?
这兴化也是属于泰州府所辖,与福建的兴化同名,但是在江苏,兴化的县令与盐仓监都是七品官,范仲淹此次调任可不是升迁,还正因为这盐仓而起的。
之前的盐仓监官主要负责监督淮盐贮运转销。那西溪镇上虽也可偶见牡丹,其荒远情景毕竟与内地不同;而仓官既属于闲差,范仲淹初初也不免略觉惘怅;他还以疏懒饮宴自我解嘲过:一醉一吟疏懒甚,溪人能信解嘲无?
可真正闲不闲,还得看人来,范仲淹很快就闲不下来了,西溪镇千年以前还是濒临黄海之滨,时常发生海啸,大海潮汐,时常水淹至泰州城下。自唐朝官府便筑堤堰以捍海,叫常丰堰。只是几百年过去,这堤坝早已坍塌不堪用了。当地百姓本就是以盐业为生的多,这海啸一来,连良田都淹没甚多,就别说那些海边晒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