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父亲身陷囹圄,必须尽快找到恩师,设法解救父亲于危难之中!马德顺加快了沉重的步伐,穿过“九曲池”上的一座“镜桥”,来到“聚奎书院”的教导处,找到从法国留学回来的“教导主任”杨剑琴老师,含着热泪,向他倾诉了父亲的不幸遭遇……。
听过马德顺的哭诉,杨剑琴老师表示非常同情,他说:
“德顺,我相信您的父亲是无辜的。您是我们‘聚奎书院’培养出来的高材生,从您的身上,就能看到您父亲的为人。但是,法律是一门复杂的学问,牵涉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必须请法律方面的专家来处理。”停顿了一下,杨主任接着说:
“我有一位同学,和我一起在法国留学,是学习法律的。现在,他在重庆开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我写封信,您秘密带信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助您的。”说着,打开抽屉,取出信纸,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马德顺。信封上写着:
“重庆朝天门,101号,重庆法理律师事务所
袁金强律师亲收
内详”
马德顺喜出望外,立即跪拜恩师,回家告别母亲,连夜化妆,秘密踏上去重庆的征途!
9、秘密的重庆之行
第二天,从白沙开来的小轮船,到达重庆“朝天门码头”,船上有一位身穿长衫、头戴礼帽、脚蹬皮鞋,带着墨镜,蓄着小胡子“老板”,这人正是乔装打扮的马德顺!
当他提着皮箱,从船舷边走上跳板时,突然发现岸上有几个行迹可疑的身影,“白沙袍哥会”舵把子王浪如的打手“毛三”也在其中!原来,为了秘密追杀“周文华”,毛三带领三个杀手,已经提前追到了重庆,在码头上蹲守!
马德顺镇静地戴好礼帽,扶一扶墨镜,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俨然一派学者风度!随着下船的人流,从“毛三”等人的身边擦肩而过,走向“朝天门码头”高高的石板阶梯。
这时,毛三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
“刚才那个戴墨镜的人,好面熟!”
他转过头去,看见那个戴墨镜的人,快到码头出口,立刻大声命令道:
“快追!那个戴墨镜的男人!”
毛三等四人,立刻冲上台阶!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拔腿就跑!
穿过了几条街巷,确信甩掉了尾巴,马德顺才辗转来到“重庆朝天门,101号”。
“重庆法理律师事务所”的招牌,非常醒目地挂在墙上。
马德顺走进律师事务所的门厅,有一位漂亮的前台秘书小姐,微笑着问他: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
“找袁金强律师。”马德顺回答。
“有预约吗?”女秘书又问。
“没有。但是,我带了一封亲笔信。”说着,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那封写好的信。
秘书小姐看过信封以后,拿起了电话:
“所长,有一位先生,带着一封写给您的亲笔信,找您。现在方便让他进来吗?”
放下电话,秘书小姐对马德顺说:
“右手向前,第一个门。请吧,他在等您。”
袁金强律师,正在伏案处理“卷宗”,听见敲门声,他仍然低着头,说了一声:
“请进!”
当他抬起头来,看见一位学者模样的先生,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马德顺摘下礼帽,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拜见袁大律师!”立即把亲笔信递了上去。
袁律师说了一声;
“先生,请坐!”同时,倒了一杯白开水递过来。
看完信之后,袁律师迷惑不解地望着来人,问道:
“信上介绍的人,是您吗?”
“是的!”马德顺回答。
“为什么这身打扮?信上介绍说是一位年轻人?”
马德顺取下墨镜,撕下胡须,露出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人!说道:
“我是秘密化妆,前来求助袁大律师的!刚才,码头上还有人在追杀我!”
袁律师会意地点点头,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那位漂亮的女秘书走进来。袁律师严肃地对她说:
“一小时之内,拒绝接待其它来访者。所有电话,也不要接进来。”
“好的。”女秘书说完,立即退出了办公室。
袁金强律师转过头来,对马德顺说:“请把您父亲的情况,详细说一下吧。”
“我的父亲,名叫马碧明,在白沙镇上,开办了一家‘光乾药庄”
马德顺确信,遇见了救命恩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将他看到的、听到的,发生在父亲身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袍哥会舵把子”王浪如上门“借”钱,要求“干股”分红;警察所接到举报,派人搜查药庄的库房,发现白色包裹;父亲被抓到警察所;药庄的周掌柜神秘失踪:周掌柜的妻子被害,抛尸长;一直讲到:“光乾药庄”被查封,父亲被正式逮捕,案卷转到四川省高等法院,等等。讲到最后,马德顺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父亲是被冤枉的,被人栽赃陷害!恳求袁大律师,伸张正义,仗义执言,为我父亲讨回公道!”
听完马德顺声泪俱下的控诉,袁金强律师也感动得泪花闪闪。冷静片刻,他对马德顺说:“年轻人,我也相信你的父亲是无辜的。但是,法律是要讲证据的,现在,证据抓在别人的手里;您又没任何证据,能证明别人栽赃陷害你的父亲。即使我完全相信你的话,那法律就未必。法律不能凭感情用事,也不能根据想象定罪。所以,必须要通过法律程序,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才有可能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停顿了一下,袁律师果断地说:
“我同意承接您父亲的案子,担任他的代理律师,在法庭上为他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