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兴呆住了,喃喃发问:“那怎么办?”
“要堵住六百将士的嘴,只能有一个办法!”唐善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别的办法了?”郑兴也看着唐善,目光里带有哀求。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要怪我!”唐善自责道:“如果我昨天取了师尚诏的人头,师尚诏属下的乱民必定溃散,我们今日便可以返京。即便姚震把你的事上报给镇抚司,你挨上三十军棍,养上几日也就是了。可我昨天错失了机会,俞大人的大军也尚未形成合围之势,保定的军队又不足以消灭师尚诏。我只有靠外面的六百将士,出奇兵,才有可能不负圣望。所以……再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郑兴挑了挑眉毛,道:“兄弟!我家还有……”“我知道!”唐善打断他的话,道:“你家还有年过半百的老母,刚满十七的弟弟。你用翠玉赌坊赢来的银子背着你母亲买了处宅子,养了个名叫乐儿的戏子。”郑兴苦笑一声,道:“哥哥的事情本就没有瞒着兄弟!”
“你放心,你死以后我会把郑邦调去锦衣卫,给他说一房媳妇,为你母亲养老送终。”唐善的眼圈有些发红,“乐儿还没有赎身,一是你银子不够,二是你怕人说闲话。你想先娶了媳妇再把乐儿纳为小妾。等你死后,我会为乐儿赎身,为你俩办一桩冥婚。等郑邦成家之后,我再让他过继一个儿子给乐儿,为你传宗接代。”
“兄弟想的可真周全!”郑兴捧起绣春刀,“这把刀留给郑邦。”
唐善把刀接在手中,道:“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郑兴摇摇头,却又停住,眯着眼睛,恨恨的道:“哥哥死的有些窝囊……”
“我知道!”唐善再次打断他的话。
郑兴叹了口气,“你又知道!”
“是的!”唐善代替他道:“你要姚震给你陪葬。”
郑兴睁圆了眼睛,怔怔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唐善再问一声:“还有吗?”
郑兴摇了摇头,道:“我们出去吧!”
“真的没有了?”唐善追问着。
他之所以单独和郑兴谈这件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郑兴曾经是他杀害宫门守卫,陷害曲公公的目击证人。如果郑兴旧事重提,并用这件事来威胁唐善,唐善会毫不犹豫的在这间屋子里灭了他的活口。
“还有什么?”郑兴的脚步已经迈出,此时停下身,扭头看来,似有不解。
唐善张了两次嘴,终于道:“我们是兄弟,你可以求我饶你一命。”
郑兴摇摇头,叹道:“正因为我们是兄弟,如果你真有办法救我,不用我求你也一定会救我。可你既然决定要杀我,那就说明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又何必说出来令你为难!”
“好兄弟!”唐善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