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站起,鸠摩智又道:“你不懂得拳脚,看图亦是苦难,为师现下就教你如何看这招式图。”
一连三日,鸠摩智都在口传王子练这门罗汉伏虎拳,不出第五日,王子就已娴熟无比,一套拳法耍下来,如行云流水般。
鸠摩智心想:“小王子练武天赋极高,但也不可能五日内便将整套拳法耍的如此娴熟,瞧来应是那无上心法的作用。”招手道:“徒儿,现下感觉如何?”
王子精神兴奋道:“徒儿感觉神清气爽,有使不完的力气。”
鸠摩智笑道:“嗯!照此法多番练习,练气也不可怠慢,多年之后,必定能强身健体。”
王子作出为难神情:“师傅,这套伏虎拳法,耍起来虎虎生风,徒儿不喜欢,能否再教些别的给徒儿?”
鸠摩智思索一下,道:“老僧每五年一次,都要出门开坛讲佛,游历四周,须得俩年后才回来,你若是不爱这门拳脚,可自行去阁中翻阅,但定要谨记,不可修习架上最顶的武功,只能习些底架上的外门功夫,且不可贪多,若当中身体有何不适,书信过来,为师定尽快赶回。”
王子道:“徒儿谨遵师傅之言。”
鸠摩智这一去便就是俩年,归来之时,走去院中,见一人背手而立,似在思绪何事,脸情十分复杂。鸠摩智唤他,便转过身来,瞧他眼神,竟显得英气逼人,神韵非常,鸠摩智明白,这乃内力达上乘境界,方会有如此征兆。
王子道:“师傅回来了,徒儿未有出门相迎,望师傅赎罪。”
鸠摩智道:“阿弥陀佛,何罪之有。这俩年为师出门在外,都未收到何书信,想必徒儿的身体……”
王子道:“让师傅挂心了,徒儿身子已无大碍。今日师傅回来的不是时候。”
鸠摩智‘哦’了一声,门口径直传来些脚步声,频繁无比,可知来人不少,竟是些士兵,排成一列,分开两道,中间走出一魁梧身形之人来,鸠摩智一眼瞧去,便知其乃皇室宗亲,赞普的堂兄。
鸠摩智走前去,道:“不知王爷驾临贵寺,有失远迎,请王爷赎罪。”
那王爷亦好大的架子,任由得鸠摩智弯腰弓背,道了句:“把那将死之人交出来。”
鸠摩智不敢起头,道:“阿弥陀佛,达摩祖师面前,尚不得出言无状,不知王爷到底要找的是谁?”
王爷疾言厉色:“我找的是我堂弟那该死的小儿!”
鸠摩智见他连赞普都不称,心里大惊,莫非是行那宫廷之变?正是不知言何之时,王子走了前来,哼笑道:“你找的是我么?”
王爷道:“你?”
王子待在寺院里已快五年,容貌变化甚大,是以故不常见他的叔叔认他不出。
王子不缓不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不认得我了么?”
王爷瞧他步履矫健,说话即便轻声细语,也能让人听的清朗分明,显是有武功在身,跟他要找的病榻小儿完全不搭边。上下打量后,道了一句:“不认得!”
这‘不认得’三字一落,王子疾速奔去身前,举掌拍其胸膛,此出手迅急无比,又无招呼,立时将这位王爷的魁梧的身子打得直飞出去。
那王爷跌了下来,忍痛道:“给我砍了他!”
此番而来的兵将,有二十之多,都是王爷的亲信,他此为不外乎铲除赞普后承,为自己的继位铺路。料想一个快病死的人,杀鸡焉用牛刀。
不料那王子身形极快,士兵踏出数步,他便已到了士兵们跟前两丈,身起转身一腿扫起,四个士兵的头竟被其一招离身,接着落地后拾起一刀,骤然奔前,对着那十个士兵,数刀倾出,刀劲如风,‘哗啦’一声,场景如同那砍瓜切菜,十个士兵一瞬间便身首异处,地上落满了人手人脚,即便是战场,亦没有这般血腥。
王子奸笑一声,似意犹未尽,再次抢前,欺身至那一排列的六位士兵的跟前,一手夺取靠前士兵的木棍,竟以木棍捅了去,他出招的快速,肉眼几乎难以看到,一眨眼,便见六人连串,六位士兵被其一棍穿胸而过。他谈话间便了结了这二十位亲兵,这血淋淋的场景,其阴毒狠辣,可谓令人发指。
那王爷瞧见这般场景,已被吓出了魂,王子满脸是血,放手木棍,那六具尸体倒了下去,他走了前来,道:“怎么,还认不得我么?”
王爷掉了魂,语无伦次:“不…你不是…”
王子咬牙切齿,眼神露狠:“就派了这么点人,竟敢瞧不起我!”话一刚落,他立即手握为爪,抓向王爷的关节,一连抓向几处,只听‘咯吱’作响,那王爷全身的关节均被抓碎,痛得他哀叫咆哮。
王子收势站与一旁,足足让他喊哑了声,又手掌直伸,一下穿进他胸膛,把其心脏取了出来,捏碎了去……
“那一幕至今日,老僧也忘不了当时的血腥可怖。”
慕容明听后,不由地落下了汗。
鸠摩智又道:“当日他所展的手法,竟是少林的达摩扫堂腿,燃木刀法,大力金刚指,且还有火焰刀,慕容小施主乃慕容家和王施主的传人,自然对这些武学钻研的深。真未想到我这徒儿不遵我言,弃外门功夫不练,还是练去了那少林的上乘武学,仅三年,便已将这七十二绝技逐一练过,瞧其施展手段,便知他已通晓数十门,且运用自如,实乃前无古人。
慕容明道:“听大师所言,他既为保命,而后为何又牵扯到我姑苏慕容氏?”
鸠摩智叹道:“尚记得一次谈话,老僧道出了姑苏慕容的还施水阁中有天下武功宝典数不胜数,当真为武学之库,乃慕容家世代心血之藏。老僧失言道出,却为料到徒儿日后竟然会打还施水阁的主意,酿成今日之大错。”
慕容明再次疑虑:“可那日来犯山庄之人,并没有他。”
鸠摩智道:“当日老僧贪得无厌,曾觊觎大理天龙寺的六脉神剑,是以跟段皇爷王施主结下那不解之缘。其实武功有高低之分,全然看人,凭一身年岁,即便身具小无相功,也无法得以修习周全,自己功夫尚未登峰造极,要旁人武功作甚呢?想必老僧那徒儿也是了然这些的。”
慕容明思虑一瞬,惊道:“那志不在武学,便就是精心策划何事!”
鸠摩智双手合十:“老僧活至今日,便是等待慕容小施主的出现,老僧对不起慕容世家,现下任由慕容小施主处置。”
慕容明虽然怒气,却也强压:“此事不由大师,又怎能全算在大师的头上。”
鸠摩智道:“因既因老僧而起,那这果又岂能不尝,慕容小施主宅心仁厚,若不赐尽于老僧,老身此生何以面对人世,归去又何以面对达摩祖上。”
慕容明惊道:“大师莫要这样讲,事情既然是大师徒儿所为,罪孽自得让其去背,且晚辈……”
鸠摩智摆手道:“小施主且听老僧说,当日慕容博老施主传老僧少林七十二绝技及其破解之法,而老僧传于徒弟的仅是七十二绝技及火焰刀,今日老僧便将这破解之法传于你,也好报答当年慕容老施主的垂青。此后遇见孽徒,也能制服于他。”
慕容明道:“晚辈何德何能,能蒙大师错爱。”
“慕容小施主聪明绝慧,且留神听来。”
慕容明不明:“这破解七十二绝技之法,无秘籍在手,又如何能练得?”虽心中疑虑,此刻却也留神细听。
鸠摩智前前后后道了十六个字:“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慕容明困惑道:“大师,这该当何解?”
鸠摩智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得天独厚,日后定能知悉。老僧还有俩事求于小施主。”
慕容明急道:“这岂不折煞晚辈,大师请讲,若晚辈能办到的,定会尽力去为。”
鸠摩智望了望门外,道:“这小秃驴乃五年前新收的徒儿,当时正逢战乱,他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僧不能让其就此丧生,是故收作弟子,带在身边,这么些年,奔波劳碌,也未让其过上稳定日子,望日后老僧归去之时,慕容小施主能代老僧照顾于他。”
慕容明道:“我此番冤情未去,带上他恐有不便,但大师放心,我将其带回山庄,定让其过上清闲日子,再也无需分忧。”
鸠摩智道:“这名弟子心智单一,且多年跟随在老僧身边,甚是喜爱佛法,若慕容小施主不嫌,便带其上少室山,让其身伴长灯古佛,木鱼念珠。可好?”
慕容明为难道:“大师言语,我无一不遵。只可惜我与少室山结下了这不解之仇,怕是难以踏上一步,自己危险实不足说,却是会连累了小和尚。”
鸠摩智道:“慕容小施主不必担忧,这第二件事,便是待会三刻,你躲于后墙之壁,施展龟息功,力求不动声响,无论听到何惊人之语,发生何天塌之事,小施主都不得已露相,老僧虽帮不了小施主解去这冤情,但至少得让小施主知道,这冤情为何而来,才可究其深意,除得冤孽。”
慕容明欲要言语,鸠摩智答道:“阿弥陀佛,一切因果自有劫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