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可小觑,自己本想着开门见山,便是问不出什么,也能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些东西,可是这位鹤兄从头到尾从容自如,寥寥几句便把自己应付过去了。”
等到放下了杯子,吴爽坐了一会儿,觉得眼皮沉得很,便又摸到床上早早睡下。月华下,手腕上的玄天仪青光微微,早上服下的大还丹药力此刻依旧在发挥着作用,慢慢地修复着他的筋脉脏器。
到了寅时四刻,吴爽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习惯性地去摸书,却发现身边空无一物,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受重伤,人都还不知道在哪儿躺着呢?
迎着窗外的月光,吴爽移到了一块书桌旁。借着月华,他看了看整张书桌,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左侧的灯盏下放一个方寸大小的盒子,里面果不其然放着一块荧石。
将荧石放在灯盏上,吴爽铺开了纸,提起笔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起身移到屋子居中的方桌上,取了杯茶。
就着茶水,吴爽开始将自己这些日子所见所学,一笔一划地写在桌子上。待到半张桌子写满,他便用抹布擦掉,写上新的,一直到天边大亮,方才停了手。
接下来的日子,大多时候,宋长老都在书房里研读药经医书,鹤岩松一般会在早上过来一趟送一些饭食汤药,再过来的时候就是下午了,过来了也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挑一本书看得认真。宋长老若是心情好,就会挑着书中的知识一一讲解。
吴爽看得眼馋,也想跟进去学点东西,可每次不等他到书房门口,就总被宋长老以他身子骨虚为理由催他赶紧到床上躺着休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吴爽也只得老师从命。待到过了五日,他身子基本上好全乎了,想着既然在这学不到什么东西,又担心自己另外三个兄弟现如今怎么样了,就准备向宋长老告退。
这天上午,那小老头又过来了一趟,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
那人一袭黑衣,身姿挺拔,脸庞方正犹如斧劈刀削,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一双眼深邃如渊。在他的目光审视之下,吴爽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洞穿了。
他的问话简单而又直接,却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吴爽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就连手腕的上那只青色手镯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褪了下来交给了那人。
靠坐在椅子上,吴爽大口地喘着粗气,绞尽脑汁地回忆起方才的问话,却是一点儿也想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似虚脱了一般,窝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适才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