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也说过舍不得你就这样走了吗?现在她没事了。”小妞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地说:“我后来又想了想,觉得还是拉上她,咱俩往后索性跟你一起混会更好。”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跟着我?老娘是个漂泊不定流离失所的女人!”我在楼层中段停下脚步,破口大骂道:“说了那么多,你怎那么不懂事?现在桃子平安无事,你俩赶紧走吧。”
“谁是桃子?”二十米外的艾卡仰起脑袋,困惑地说:“你是在指我?我不叫这名!”
“我正是按你说的,打算离去,因为这个鬼地方,便是你要老子再三确认的水路!”风铃忽然将手一背,指着我发出那种肆意狂笑,叫道:“你开始怕了,小苍兰姐姐!”
“不好,中计了!”这句话还未喊出口,身侧的铁甲门随即被一股难以想象的怪力顶开,整座破屋的漆黑水幕铺面而来!我就像片飓风中的树叶,被它刺出楼段,狠狠砸向地底!
如果这149章章回名不限字数,可以采用明清时期白话文格式的话,我觉得用“操同室计赚小苍兰,恃凶暴命殒深雷场”最为恰当!我败了,我败给了一名足足小我六岁的小孩!
四天前我与alex爬着孤山,他曾向我抱怨,说他爸马德兰也许是个假名。见我失声大笑,他便开始解释说:“乘大巴回来途中,我端着那本子,不知不觉就念出了声,结果坐在边上的一个小妞笑我,说那全是小说悲惨世界里的人名,她看着就很有文化,总不会骗人。”
而一天之后的清晨,我与他坐在底庭等待昏迷的范胖醒来,再度讨论起这个金发女,两相对照特征,基本判断为同一人。那么,若是艾卡当真患有恐惧生人的神经病,又岂肯主动与alex搭话?她难道不该是虚汗淋漓,怕得浑身打颤吗?何故要搭乘大巴混迹在人堆里?
由高空坠落,我试图不停去抓各种铁条,依旧是重重摔在那银光耀目的坑底钢板上,感觉身体支离破碎了!那冲天的水幕紧追而来,将我兜头裹住,死死压迫并难以动弹。俩个花一般的女孩彼此间轻松调侃,走回柳条箱背后,撬开铁壁某段,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电线,与一只干净的空玻璃瓶。所谓的“桃子”听我正在悲惨moan,便打算上前看我伤得如何。
“别靠近她!理论上我打不过,你也打不过她。”见状小妞慌忙窜出,制止同伴冒险,急切地说:“蜂鸟,我已多次试探过了,她正是那只妖中丽蝶,别被其外表骗了,那不是人。”
“什么?”我吃惊地瞪圆双目,紧盯着她俩,惊叹道:“原来你俩才是蜜蜂和蜂鸟?”
“可是,她不论怎么看,都是个女人,你当真确认了?要是搞错对象就全完了!”那个艾卡怯怯地扫了我几眼,叹道:“从那么高跌下来,你没事吧?我们也感到很抱歉。”
“住口,你每次都这样,总想扮演好人,要老子去当恶人。”风铃见我一脸迷茫,指着她对我大叫:“别相信她,所有点子都是她出的,老子只是负责抛头露面。她可坏着哪,最喜爱露出这种表情装无辜。小苍兰姐姐,现在你说,咱俩谁才是傻妞?你怎么不骂老子了?”
“可翡翠之华只是让我们来炸掉这地方,并没说要去杀人!半妖不该是龇牙咧嘴的那种吗?怎会如此美丽如此像人?”这个叫蜂鸟的金发女,一听也是急了,对我连连摆手,说:“她从未告诉我要做掉你,我根本是被蒙在鼓里,你也别相信她,要恨就恨她,没我什么事。”
“你们打算要炸毁不死鸟?”听完我只感觉汗毛倒竖,不由丽眼圆睁,冲着她俩大喝:“我死不足惜,但还有几个人困在车厢内作困兽斗,他们总没得罪过你们吧?何故要如此残暴?风铃,他们待你不薄,我更是像亲姐妹般待你。既然我必死无疑,但想知道为什么!”
俩个小妞彼此对视,忽然捧腹大笑,那种扭曲的嘴脸足以证明,她俩全都是神经病。见我不停唉叹,俩人齐齐转身,将那口干净的玻璃瓶摆到台机器上,随着手指按动,一股稠厚如胶水的酒红色浓液,被慢慢注入其中。趁着间隙,风铃悠然点起一支烟,远远蹲坐在十米之外,吞云吐雾道:“这就是我俩进来的入口,它实际名称叫做星屑云晶。”
“你不是说这里是深雷场?莫非在图纸上做过手脚?那密封罐究竟又是什么?”
“我什么手脚都没做,这里确实是深雷场,但在翡翠之华的笔记中,管此地叫做星屑云晶。至于你所说的那种鼻涕般的原液,人家要多少有多少,才不稀罕哪。他真正想得到的,是杀手狼鲼的酵母腺素,也就是这种红色体液。代价是得喂养它一只半妖才行。”她慢慢流露出哀伤,泪珠缓缓淌下,道:“说句实话,我是真的真的十分喜欢你,老子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善良的人。但不如此便没有佣金,也炸不了这鬼地方,你就是那颗星屑云晶的炸弹啊。”
“行了,少与她废话,咱们必须要逃了,你不妨去亲吻她一下做个告别仪式吧,真是受不了你。”起初还很温善的艾卡抱起瓶子,装入一口早已准备妥当的铁箱,在肩头驮稳,向风铃打了个响指,不耐烦地说:“哪来那么多恋恋不舍,你不走我先走了。”
“老子才不会那么傻去白白送死,”风铃一骨碌爬起身,紧追着艾卡的步伐,打开底层碉楼的某扇破门,一边飞奔一边向我挥手道别,说:“小苍兰姐姐,这个过程会很快,你甚至感觉不到痛苦。上帝保佑,你千万别记恨我们,要恨就恨翡翠之华吧,别了。”
蜜蜂与蜂鸟吹着海棠钉的哨音,在银铃般的笑声中越走越远,直至四周再度陷入死寂。俩个小屁孩由头至尾就不曾将我当作是个人,而是只半妖,固然作恶多端,也毫无心理愧疚。
我望着深雷场罐口,默默等待着死神降临。耳畔传来阵阵空灵的嘶吼,一个黑点出现在洞顶,随着距离缩短,它的轮廓清晰起来,正发出“咴儿、咴儿”的哀鸣,爬在石隙间摇头摆鬃,那是日行千里的制势,我任其自生自灭的小拽女。
我不知它是怎么办到的,自从被狄奥多雷降服后,它也好似成了妖马,能倒悬天顶。
当见到自己主人正像只待宰羔羊般被水幕困在深雷场垓心,牝马两颗紫宝石般的大眼闪现出惊喜之情,它奋不顾身地跃下,顺着铁壁滑落楼段铁甲板,开始撒蹄狂奔。仅仅只是十数秒,已窜到坑底,正发了疯般撕咬着漆黑水幕!受到突袭的皮囊,开始有了些松动。
“小拽女,危险,你快逃!”趁此良机我慌忙起身,将带着的各种阴削、散物全部打出,整片深雷场顿时白雾燎原,鼻息间满是硫磺和水银的酸辣,我仿若置身在荡漾的大洋之中,双目被刺激得难以睁开,一时间瞧不见牝马在哪。
如果说,世上真有神明,制势马便是那热情如火的黑天使。因它的意外出现,水幕稍有退却,我心头大喜,急忙追着马嘶而去,当拨开浓雾,一幕最不愿看见的惨状横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