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两百六十岁时回想起来,又一次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已经无力改变了强。”
等了大半个月,那本杂谈仍不见有人还回来。
天河珠里,惊梦已经忧郁得连架都不想吵了。
问尺没人说话,又开始叨叨傅长宁了。
“练气七层确实是一个坎,你现在才凝聚了十三滴灵液,照这个速度下来,起码要明年年底才能突破。不过细细一想似乎也还好,到时候你虚岁也就十五。”
有了师长的指点,傅长宁这两个月的修炼速度已经比从前快多了,只是会更侧重打基础一些。
听见这话,没忍住看了它一眼。
“我记得,你之前还跟我说,修炼不能急于求成,慢一点没关系,稳扎稳打更重要来着。”
怎么现在听着,倒像是不太满意似的。
“这我自然是记得的。”问尺干咳一声,索性承认,“是我心急了。”
主要是之前傅长宁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机遇,突破速度永远比它想象中快,它的胃口被养大了,如今真的开始稳扎稳打,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事到如今,它不得不承认,惊梦有些话说的是对的。
因着出身和过往经历的缘故,它确实对宗门抱有了过度的幻想,并且把这种幻想加诸在了彼时年岁还小的傅长宁身上。
事实上,宗门确实不差,但也没它想象中那么好。
傅长宁并不认同它话里有些话。
“宗门确实不是完全的自由,但对目前的我来说,是利大于弊的。我很期待之后的基础教学。”
自己人,傅长宁也不瞎客套。
“说句实在的,问尺你之所以现在开始不满,本质是因为已经得到了。没进来之前总是想着进宗门,真进来了,又开始怀念从前的自在,又想要鱼又想要熊掌,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话就很教人心塞了。
更心塞的是,问尺发现,她说的是对的。
它似乎好像仿佛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我上回才揭你短,这回就轮到你来揭我短了。”问尺幽幽叹气。
“这不挺好当局者迷,互相改正。”
傅长宁出去前,揉了揉花苞蔫哒哒的粉紫色水母大花的脑袋。
“放心,我一定给你找到。”
一语成谶。
当然,这个谶字用得不好,总的来说,这并不算一件坏事。
事情要从老苗跟宗门请辞说起。
傅长宁听见这个消息时,着实怔了一下。
“你真下定决心了”
“下定决心了。”老苗点头,把自己收拾得精气神十足,头发都认认真真梳理过了,油光水滑的。
“你说得对,不试试怎么行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再耽误下去,我以后就真的只能在黄土棺材里后悔了。”
傅长宁感受着身旁主事长老目光里的温度,头皮微微发麻“好的。”
老苗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也有怕的时候”
“帮人撬墙角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现在倒怕了”老苗好笑道,又介绍,“放心,别怂,这不是外人,他是我弟弟。”
“亲弟弟”
老苗点头“对,亲弟弟,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在归元宗混这么好的”
“我俩还有个姐姐叫苗日,日月星。阿星和日姐不像我,都争气,凭自己实力拜入了归元宗,不过日姐在灵药峰做事,前年跟着百草真人一块去药宗学习去了。”
傅长宁“”
这可真是巧。
苗星长老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虽然并不赞同兄长一大把年纪跑去追梦的做法,但也不打算干涉。
他上下审视了一眼这个给自家兄长出主意的弟子,良久,方才微微点头。
“你好,我是苗星,在事务峰任职。”
傅长宁这不更巧了。
苗星长老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只是存在感太过低微,一直没被人留意到。
傅长宁也是交谈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他。
“姬道友”
苗星仍然绷着一张脸,只从他的语气里方才听出几分惊讶“你们认识”
傅长宁看向姬危年,见他没有要站出来的意思,点头,道“我俩住同一个院子。”
没错,此人正是四人小院里,除了七辛和林芷师姐外最后一个人,名唤姬危年。
只是这人比七辛还神出鬼没。
七辛好歹只是话少,他是直接连存在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