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大斋会的组织同时在社会的上层和下层发展信徒,主要利用的是他们的精神空虚。那些衣食无忧的家伙们想要找到灵魂的归宿,而几乎第二天就要暴毙的人们也要给自己找一个安心去死的理由。”麦克尼尔在出发之前曾经和斯塔弗罗斯描述过自己对白袍大斋会扩张势力的看法,“这和nod兄弟会很像,和他们的俄国人傀儡也很像……不如说在历史上这就是各种激进思想能够流行起来的原因之一。”
“这种相似性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对付灰色乐队的机会。”斯塔弗罗斯一直把白袍大斋会视为自己最重要的资源,迄今为止还有着相当程度威信的他可以借此搜索更多的情报并为战友们提供帮助,“你说得对,大家失去了对主的信仰、对国家的信仰,这才被敌人趁虚而入。幸运的是这一次我们手中有同样的工具。”
“别高兴得太早,斯塔弗罗斯。”麦克尼尔对此持悲观态度,“要谨慎地使用你手里的工具,不要对他们产生依赖。好吧,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安全的。”
类似的疑问每天都徘徊在斯塔弗罗斯的心头,他实在受够了和敌人玩捉迷藏的日子,但这一切是他必须忍受下去的。为了保卫他的祖国、保卫亚历山大和君士坦丁的家乡,他殚精竭虑地和nod兄弟会及其傀儡对抗了一生,从年轻时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即便被那些阴谋家的走狗投入了监狱也未曾停止自己的抵抗。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他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正是这一点驱使着他继续卖力地工作。
每天都有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从收音机里传来,孟加拉人和巴基斯坦军队都会不同程度地夸大自己的战果并把损失数字稍微说得低一些,而只有直面前线的人们才会了解到真相。战斗打响后的第三天,斯塔弗罗斯从麦克尼尔的通知中得知他们要接收一批伤员,连忙通知同伴们把初具规模的战地医院投入使用。
“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这里接收了一批特殊的难民——”
“好好照料他们,这事你自己负责。”麦克尼尔却没有听下去的耐心,“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就这样。现在我要去收紧口袋了,再见。”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音效,最近又掉了不少头发的希腊人叹了一口气。
“果然未来时代的年轻人都不懂礼貌啊。”
他走出屋子,骑上了自行车,赶往村庄里的简易医院所在地。这座医院是本地村民和白袍大斋会信徒在一架工程机甲的协助下搭建起来的,而附近其他村庄的居民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尽管泰伦矿业公司的小玩具给了德印联军一个大张旗鼓地支援的借口,那种设计巧妙的工程机甲仍然是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仿造出来的,就连同样在制造各种人形工程机器人的夏普敦公司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凭着在和孟加拉游击队合作管理村庄期间搜集到的情报,斯塔弗罗斯召集了一些有经验的村民和他手下的信徒们共同组建一支颇为业余的医疗团队。如果这里有更专业的医生,情况会好得多,但斯塔弗罗斯既不能凭空给在场的某人颁发医学院的毕业文凭也不能立即让某人掌握一个医学生多年来所了解的全部知识和经验。他派遣勤快又身体强壮的信使们去通知医疗队成员赶来上班,自己也做好了投入工作的准备。
这些奉献的回报将在未来被揭示出来,趁虚而入的白袍大斋会将比任何一种表面上的力量都更加深入地掌握这些人的躯体和灵魂。斯塔弗罗斯一直很好奇大师的真实意图,他并不觉得印度人还有德国人会直到最后一刻都对此熟视无睹,然而此事毕竟与他无关:他只是个过客,不需要为白袍大斋会的事业又或者是印度人的安全负责。一个虽然小有名气但远远无法和公教、正教相比的民间宗教组织也不可能对人类文明的发展起到什么至关重要的正面或负面作用。
斯塔弗罗斯的准备没有白费,那些身受重伤的士兵们很快就被送到了村子里。看守路口的民兵在车辆抵达时及时地把情况告知了斯塔弗罗斯,不然那车子准会在村口被挡住或是干脆被民兵和白袍大斋会信徒群起而攻之。问清了车辆的情况后,斯塔弗罗斯允许那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卡车进入村子内,并叫其他几名村民帮忙安置负伤的士兵们。
“天哪,这个人的脑袋都被砸瘪了……”一个年轻的白袍大斋会信徒自告奋勇地上前帮忙,他所见到的第一名伤员便给他的视觉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