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伯考后从容走出明伦堂,大老远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林江、林潭和林川兄弟俩。
他笑着走了过去,一家人也不需要太多繁文缛节,简单打了下招呼,见天色已经不早,就一同前往食堂用餐。
考完了,方觉肚子饿得慌!
“大伯,这次考得如何?”
几人打好饭菜,落坐执著时,林川将菜盘子朝大伯面前挪了挪,便一边在茶杯里涮涮筷子,一边笑着问道。
“你这是啥习惯?”咋还在茶杯里涮一涮筷子?
林大伯差点想敲小侄子一筷头,想着他已经是大孩子,忍了。
“嘿嘿…”林川只狡黠一笑,不回答大伯的问题。
自己总是觉得筷子不是那么干净,担心传染乙肝、甲肝什么的,但又不好意思让食堂膳夫们经常煮一煮。
因为,即便你讲了,人家也不一定执行,还会说你是一个多事龟毛穷讲究性格作风的人。
因此,林川只好每次吃饭时在滚烫的茶水杯里烫一烫,消消毒。
反正,这杯粗梗茶叶煮出来的茶人,他是不喝的。
林大伯见此,暂时作罢,因心情不错,接过筷子简单擦拭了下,就笑答林川先前的那个问题。
“区区季考,不过小考罢了,难度较之岁试、科试有所不如,老夫岂有不顺之理?”
“那是!以爹您的能耐,区区季考自然不在话下。”
大概因为自己也考得不错的缘故,此时林江也难得大胆的讨好父亲,阿谀了一句。
林大伯不禁诧异地看向林江,这个平时见了自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二儿子,此时眉开眼笑的。
大概是他马上就要当父亲的关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林大伯对二儿子点点头,含笑打趣一句:“真可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仲平现在居然也学会了这套。”
“嘿嘿,儿子实话实说。”林江看一眼父亲,又看一眼林川,心道,我都是跟小川学的。
小川平日里拍马屁拍的好,常常说好听话哄您高兴,您对他比对我这个亲儿子都好!
林江与林川一向的关系虽然也很好,但有时也难免酸一酸。其中当然也有羡慕。
总是羡慕林川在父亲面前的胆子特大,什么话都敢说,特自在。
即便父亲训斥了他,他转过身就忘了挨训的事情,对父亲的态度依旧亲近自然。
林大伯却觉得有意思,不过他心里还是为儿子的转变而高兴的。
当父亲的,谁不希望儿子亲近自己?
只是长子林海小时候太淘皮捣蛋了,又有他爷爷奶奶和母亲,自己为了树立威信,只能板脸严肃。
让几个小子在家里有一个怕的人,不至于干出太多出格的事情。
林江这小子,性格外方内圆,甚至内里太油滑。
他与人交往,对人情意也浮于表面,不够真诚。
而林川的性格则是外圆内方,为人护短。
二个小子,二种性格,也不知孰优孰劣。
现在,身为学子时自然无碍,只不知他们将来走入官场,何种性格要吃亏?
林大伯原本还有些担忧二儿子交不到真朋友,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性格居然也能外圆,嘴里能够说出真诚的恭维之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