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羽鸩…李卿家,你从洪州来,见过金陵派的索中使吗?”我心里一寒,想到我还是慢了一步!索欢秘查袁从范的时候,晋王一定是已经被害死了!凶手将这消息瞒得滴水不漏,索欢一到洪州,立即落到了凶手的手里,现在凶多吉少!
“下官在袁家听袁从范的妻子说过,索中使说从袁家出来,就说要去洪州衙里见晋王的。于是下官一直在等他,可是也没等着…”
“行了。朕知道了。李卿家,你回洪州带人厚葬晋王,朕追谥他为文成太弟,朝里辍朝七日,哀悼太弟。”我如泥塑木雕般违心说了这样的话,一旁的李检显然是不满意的,而我抬起熬得毫无神采的眸子,又冷然向他补了一句:“太弟是急症身亡的,死者已矣,今后,朕不要听见任何流言。”
李检神情复杂,对我和阿云行了一礼退了——我与耿妃对望了一眼,她一瞬看穿了我的心肝——我再也忍不住了,扶着她的肩痛快地哭了一场!
我当然知道,太弟是弘冀命袁从范杀的——弘冀总揽朝事这么久,就连我身边现在最近的何莅他都能一再收买,帮他散播“升仙”的鬼话,那么买通几个人弄到库里的鸟羽鸩那是易如反掌!
弘冀在晋王身边,一定埋了别的亲信!这人不是袁惟宝,也一定是别人!退一步说,便是他不安排,难保钟谟或阎式不安排!也只有弘冀可以指使投靠他的亲信,在晋王死后,瞒报死讯,控制住索欢;且他又与袁从范过从甚密,前些日子他对阿云说,放袁从范回洪州的话,如今看来显然是假的!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将毒药给了姓袁的,并叫他回洪州毒害景遂!怪不得前阵他不上朝,我还以为他是为妻妾孩儿伤心呢,其实他竟是在等景遂的死讯!我都不敢再想下去,现在,事情已过了二十多天,木已成舟,他不怕我知道了,故意放任李检透风给我,他恐怕已经做好了应对我的一切准备了吧……
“这个逆子!报应啊!”我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地哭着,喉间涌出的血,早已污了我的明黄燕居袍,脚下已是无力,身子重重地压在阿云的胳膊上,我灰白的头发丝丝蓬乱,脸上泪迹斑斑,眼神空茫无着,和我以前那齐整雅洁的样子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