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芹打开家门,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窗帘、沙发、餐桌、墙上挂的三口人照片,心里是一阵惶惶惚惚,也有种错觉,仿佛恍如隔世。
她叹了口气,将家门钥匙放在茶几上,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环顾周遭的一切,心里想着:
其实她早就没有安全感了,尤其是最近两年。
女人四十岁一过,时时刻刻担心父母生病,做个不太好的梦,第二天醒来都恐慌,就怕亲密的那些人说倒下就倒下。
参加的婚礼少了,葬礼却多了起来。
有时候吃席,没有一个年轻人,也一定出现两种场景:同龄的一个妇女,会有点儿刻意地夸丈夫显摆家庭条件,与之对应的就是另一个妇女,她在旁若无人地谈论婚姻的平淡无味、拧巴或者不幸。
而这些都不是她想听的,周遭却这样。
回家一看,孩子也慢慢大了,越来越大。
这两年她恨不得天天陪着女儿学习,可有时候一想,也挺泄气。等陪完了,孩子就会张开翅膀飞走了,即使本地就有更合适的大学,女儿也想试试独立生活往外飞、离开她,那到时候她该怎么办?是不是就没事儿忙了?
人到中年,面对这个社会,也再没有年轻时的闯实劲儿,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可出门转悠一圈儿,发现再也不是想干啥就能干好的了,别再祸害钱赔了。
似乎一眨眼间就跟不上时代,连江源达的手机都不想碰,甚至是没等摆弄呢,心理就抵触告诉自己:整不明白别乱动,再给弄坏了。
这样的新鲜物连看都不看、不计其数。
至于朋友?不知从啥时候开始抗拒认识新朋友,总觉得自己很笨,好像见人连场面话也不太会说了,不放松、很拘谨,跟人唠不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