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布最主要的是绢布,也就是绫罗轻纱,市价为两贯钱一匹,合算下来总价大概为五十万贯。
珍珠与岁布,总价约在一百万,当然,这只是市价的一百万,朝廷那么有钱,不稍微加些价,便对不起“无奸不商”这四个字了。
当然,溢价也不敢太高,免得说坑了皇帝。宋澈在一百万的基础上,又溢出了两成,这笔生意做下来,大约能够进账一百二十万。
别看大梁王朝年年挨打,国库收入可不低,如今赋税又那么高,一年收个几千万贯绝对不成问题。
一百二十万,着实也不多。若是向第戎纳贡,丝绸,珍珠,盐,铁,茶,瓷器,女人,银子,乃至于割地,付出的代价便不是赔钱可以结论。
花一百二十万,便能免遭灭国之患,这笔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大梁联合西羌,合纵连横扛击第戎,若能记入正史,必定是重重一笔。
第六日。
约定搅和日期的最后一夜,三十万匹丝绸,五十斛珍珠已尽数装车完毕,只待明日转运使前来验收,这桩生意便算完成了。
今夜,注定有些人兴奋得难以入眠。
“今夜过后,我们沈家便是苏州首富,百万商贾了。”沈文君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
宋澈却枕着脑袋,心里有些忐忑,虽说这笔生意,是自己靠实力换来的,可怎么也觉得来得太顺理成章了些。
“对了夫人,此次岁币生意,总额超过了一百万,这货款要如何结清,会是现银么?”宋澈突然问道。
“咋可能是现银啊,一百万现银那得……那得堆满整间屋子了吧?”沈文君幻想着,又滚了个圈儿,才说道:“皇家生意,向来是以‘便钱’结算的。”
“何为便钱?”
“便钱,又俗称‘飞钱’,是官家或是某些大钱庄发行的兑换券,凭纸劵取钱而不必运输,钱无翅而飞,故曰‘飞钱’……对了,上次扬州商会,杨家发的那张‘银簿’也算是飞钱的一种呢。”
说到底,这飞钱就是“支票”呗。
“那飞钱要到何处取现呢?”宋澈又问。
沈文君说道:“既是皇家生意,自然是去户部啦。不过也不着急取,户部乃是国家最大且最保险的银库,将钱存在他们那儿,要比放在咱家金库里稳妥得多。”
恰恰相反,真金白银得握在自家手里那才叫做钱,钱庄有倒闭的风险,改朝换代更不少见。
待明日飞钱一到手,得尽快去洛阳兑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