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完全能够感知到安德纳脆弱的精神,浴场洗澡那天,他就确定安德纳正处于稍不留神就会爆炸的阶段。
一些在正常人耳中正常的话,都会成为安德纳发狂的导火索。
往回走时,安德纳仔细搓着手里的药瓶,心脏也跟着那个节奏跳着,快速的、有力的,好似在黑夜中踏步,接着,这手指越搓越快。
他挣开佐伊搭在肩上的手,奔跑起来。
“喂……”
像没听见似的,安德纳头也不回地在夜里奔跑着,佐伊在后面跟着也跑了起来。二人就一路跑回了住处。
多亏,没有狗在叫。
“安德你怎……”
佐伊顺手关上房门,第一眼看见的是小山一样的被子,不见安德纳的人影。他坐在枕头旁边,拍了拍里面有人的被子。
坐了一会儿,他点燃一根烟,掀开被子的一角,把滤嘴那端对着那黢黑的空洞。
两根手指——无名指和小指——伸了出来,夹住佐伊手上的烟。
白烟时不时从洞里喷出,烟灰柱长时,佐伊就拿走它,弹好烟灰再放回去。
佐伊将第十一根烟递到洞口,等了半天没人夹住它。
他缓缓掀开被子,给安德纳的鼻子漏出来,注视了安德纳不算精致的脸很久。
希格,你要是在,他可能会比现在强一点?
边想着,佐伊边走出了住处。
关门的声音一响,安德纳就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