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昩有些好奇为何他会用这个词,似是看出了长官的疑惑,那汉子赶忙俯首解释道。
“人马俱碎就是就是就好像有一把很快的刀,把人和马切成了几大块俺那几个兄弟也都是久经战阵之人,却毫无还手之力,十五人的队伍,不到半刻便便便都没了”
“荒谬!既是如此,你又是如何能活着回来的?”
周昩觉得快要没有耐心了,他听这人絮叨了半个时辰,说的却全是些诓悖之言,他自己就曾在战阵之中使过斩马剑,便是天生神力,想要在短时间内连马带人斩杀十五名具装骑兵也是万不可能的!
难不成此人遭到雍军收买,想诓骗我军出上邽城野战?这个念头在周昩的脑中一闪而过,却听得那汉子磕头如捣蒜的哭嚎道: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小人天生耳慧,虽然看不见那女妖物,但那声音却听得真切,靠着辨别剑锋声和马蹄声躲过几剑,方才逃了回来”
那汉子还想申辩几句,只听得这时帐外有斥候来报,周昩也懒得听他继续胡编下去,干脆命亲卫将他投入军牢,待探明情况再做处置。
“禀中军司马,吾等在云杉林找到扶风营十四骑,皆没!又在五里外的咀土沟找到了质子马车,其护卫皆死,质子不知所踪!甘校尉他”
斥候的欲言又止让周昩有些恼火,他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那人,眼神里的愤怒逼迫着他不得不继续道出了实情。
“甘校尉他他似是被人从中劈作了两半”
他的声音低到了极点,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断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等死法,而通过甲胄辨识,他还在甘校尉附近发现了一些辎重营的士卒尸体,也都类似这等死法,似是被人以利刃切成了数段,与云杉林的那十四骑死状极为相似,应该都是同一人所为。
斥候也不敢怠慢,接着他将所见所闻都如实呈报给了周昩。
听完,周昩的眉头却愈发的紧蹙,心里竟隐约有些痛了,过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甘冒既是他的同乡,也是他的心腹,已经追随他多年,他俩虽然是尊卑有别,却也早已是情同手足。
周昩这个中军司马,按官职说来好歹也是个下大夫,若依古制也是个上可谏将军下可斩叛臣的狠角色。但此时不同往日,自从尚庸君兼大将军一职后,便在军中遍设爪牙,中军作为军中精锐更是甚之,在副将以下偏将以上又设了四位中郎将,彻底将他这个中军司马架空了。
此次追击雍国质子,便是甘冒自告奋勇前去,目的就是要为周昩拿下这一功,也好为将来他的升迁做些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