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哲剑眉微挑,抬眼见唐鹤错愕沉思。看来,他也不知裴启桓会说什么。
“说吧。”
“殿下恕罪!”顾七猛地跪了下来!
这是闹的哪出?
元哲皱起眉头,脸上的惊讶并不比唐鹤少。他深吸口气,板着脸问道“若有事,便如实禀报。”
“洐州遇刺一事,臣,撒了谎。”顾七埋着头,掩住眸中的狡黠,佯作老实,恭恭敬敬道,“本是设了伏,将贼人全部擒拿的。臣强留了一个,带到荼州。”
强留一个?难不成审问了什么东西出来?
唐鹤咽了咽口水,强压着心头慌乱,微眯的狐眼紧盯着顾七的背影,不自觉盘算着应对的话。
元哲反倒神情放松,向顾七投去赞赏。除了江北大营和喻统,但凡扯出一点和唐鹤有关联的东西,便足够惩治唐鹤了。
“起来回话。”他身子半靠,一只手搭在桌上,轻轻摩挲着青花盏盖“问出什么了?”
顾七起身,摇了摇头“臣哪会审犯人,只是押到府上关着。”
“殿下,您说巧不巧。”她抬起头,望着元哲,幽深的眼眸透着点点狡猾的光“偏偏在殿下到荼州之前,有刺客闯入刺史府,险些将贼人救走了!”
“刺客?”元哲猛地直起身来,朝顾七看了又看,不似有伤。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冷声道“那刺客现在在哪?”
身后的唐鹤弓着身子,紧绷着脑中一根弦,竖起耳朵等着后面的答话。
顾七抿了抿唇,无奈地笑了笑“跑了。”
“跑了?”元哲诧异张着口,脸色越发阴沉。
唐鹤闭上眼,长舒口气。岂料刚一放松,便受到重重一击!
“嗯,臣让苏铠去追,发现……”顾七微微转身,勾起玩味笑脸,“这刺客跑进了唐家大院。”
唐鹤猛然抬头,蛮拧的粗眉下,是一双狠厉的狐眼“裴大人,玩笑开得大了些。”
“唉,我也是怕搞错了,”顾七佯作为难,抬手搔了搔额头,“连问了两三遍,生怕他看错了回来胡说,可他将这位置、院子大体描述了一遍,又特意跑到府前看了一眼,才回来禀报的。这,总不能是看错了……”
“无凭无据,单靠着一个兵的胡言乱语,便要定我唐某的罪?”唐鹤做好抵死不认的准备,一只手覆到剑柄上,“既如此,将那贼人和兵一起带过来,本将军同他们当场对峙!”
“哎哟哟,”顾七双手抱拳,朝他浅行一礼,“当着殿下的面,就是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攀诬唐将军不是?”
这副做小伏低的软怂模样,未免太过滑稽。
元哲板着脸,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他干咳一声,严肃道“裴启桓,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