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淑用帕子按着眼角嗔道,嘴上如是说,眼中却隐隐透露出几分得意。
沈明淑与阿萦聊了许久,聊完陈裕又聊玦哥儿,夸赞沈玦聪慧,阿萦只有不停地感激、道谢。
回到房间时整个人宛如泄气的娃娃,彷徨无措地坐在床上,连丫鬟唤她吃饭也没听到。
“喂,喂这乡巴佬,原来是个聋子”丫鬟白了阿萦一眼,用力拍了拍桌子提醒道。
丫鬟叫做桃枝,是长姐房中的一等丫鬟,沈明淑将她调过来伺候阿萦,但阿萦总觉得,桃枝待她似乎特别有敌意。
欺负阿萦,就像一拳打在豆腐上,桃枝享受不到丝毫乐趣,瞪了阿萦一眼就气咻咻地走了。
路过正房的时候,听见屋子里似乎传来杯盏落地摔碎的声音,急忙好奇地藏到廊下去偷听。
“表小姐”
沈明淑此时已冷静下来,周妈妈亲自收拾了碎盏,听主子问她,“打听清楚了吗,几时能到府上”
周妈妈道“薛氏一个月前便坐船从江州出发,太夫人今早吩咐管事去宛平接薛氏,许是就日的功夫。”
一个月,说明赵氏早就有将外甥女送给大爷做妾的打算,还生生瞒了一个月这老虔婆是想打她个措手不及啊
沈明淑十指扣紧绫帕,半响方咬牙道“妈妈,我还是不能立时拿定注意,所以这几日,你帮我盯好了她”
阿萦便敏感地察觉到这几日周妈妈似乎格外注意她。
有时她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周妈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她想回家,想离开卫国公府,心如油煎一般难熬。
可长姐帮她拒了婚事,留她小住几日本无可厚非,她只能在心里祈祷长姐与周妈妈最终是看不上她,因此表现得格外懦弱不起眼,凡事皆不与桃枝、沈明蕊争执。
如卫国公裴元嗣那般英明神武的大爷,总不会看上她这样没见识又半点不知情识趣的庶女。
至多三日,三日一过,她必去请辞。
陈裕不要她,她不嫁便是。
但与人做妾,她万般不愿,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也绝不要落得一个如母亲一样红颜薄命的下场。
三日转瞬即逝。
翌日一早沈明蕊与阿萦一道来给沈明淑请安,等沈明蕊离开后,阿萦便对沈明淑如实表明了去意。
“你要离开”
沈明淑闻言神色微变,掩着帕子咳嗽几声,瞧着脸色竟比三日前还要憔悴,甚至隐隐露出几分病容。
周妈妈赶紧端药过来伺候着沈明淑喝下,阿萦担心地问“长姐可是生病了,可看过大夫了,不知大夫怎么说”
沈明淑喝过药,用绫帕细细地擦拭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