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盘算,总得先想办法见大表哥一面,把许瞻的阴谋全盘托出。
一个人成不了事,要偷偷离开兰台,必须借槿娘的力。
而如今槿娘尚被关在柴房,许瞻又盯得紧,要脱身便好似只有装病一条路可走。
转念一想,倒也不必装病。
她这身子内里的伤没有好全,究其原因到底是辕门那一摔伤了根本,后来断断续续地饮着汤药,但时有时停的,至今也并没有什么起色。
眼瞧着自辰时至现在一滴汤药都不曾饮过,的确也该发病了。
若是昏倒,抑或争点气再流些鼻血,便能回听雪台将养,那槿娘作为兰台唯一的婢子,自然要回来照顾她的汤药。
心里想得清清楚楚,人也已经到了兰台。
听周延年“吁”地一声勒住了马,便见许瞻径自下了王青盖车。
那人还在生气,并不理会她,甚至连一个眼风都不曾往后扫来。
小七想,不理会才好,他若总盯着,倒妨碍了她施展演技。
悄悄掀开帷幔向外瞧去,兰台真是坛宇显敞,高门纳驷,便是在府邸之外亦能感受到森严的压迫。
她是如论如何都不愿迈进兰台的大门。
于她而言,这地方形同牢狱罢了。
小七心里闷闷的,提起裙袍便跳下马车。
这一跳,果然叫她险些流出鼻血来。
她已经感觉到血腥气就在鼻腔之中了,可惜差了些火候,竟没能流下。
若定要跟他到青瓦楼的话,她有把握在到青瓦楼之前便叫他相信——她一如从前一样发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