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那人都要她随身侍奉,要为他研墨斟茶,为他煎药侍疾,为他盛汤布菜,他的茵褥锦衾她都是要提前铺得平平整整的。
那人还要她侍奉更衣汤沐,小七才不愿意,她说那是姬妾才做的事。
还从柜子里掏出三月盟约,铺在他案前,逐字逐句地宣读给他听,说若是公子违信背约,她立刻就掉头回家。
现在就回家,即便没有马,走也是要走回去的。等到年底,总能赶上回桃林给父母烧纸钱。
盟约就是盟约,难道立下就只是当个摆设不成?
哼,就是这样,她心眼小得很,寸步也不让。
那人倒颇有君子之风,她不愿做的事,也并不迫她。只是笑了一声,便由她去了。
她整日跟着忙忙叨叨的,片刻也闲不下来,闲不下来就没有工夫胡思乱想,往往一沾帛枕,倒头就睡。
精气神虽还不错,就是身子有些吃不消。
侍奉笔墨时能睡着,烧火煎药时能睡着,她睡,他便也由着她睡,那人忙自己的,从来也不吵她。
她心里不免就对公子许瞻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大表哥说他是残虐嗜杀的暴君,可他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不堪,到底待她还算是宽厚的。
怎么不算呢?